谢无尘将令牌收入怀中时,指腹擦过边缘的细纹:"三日前我收到线报,南疆守将私调了三百玄甲军往西南。
结合昨夜的袭击..."他抬眼看向沈璃,"那处被林晚卿烧了十年的古寺,该去看看了。"
月上柳梢时,两人已立在破庙山门外。
沈璃的靴底碾过半片褪色的"普济寺"匾额,青苔混着露水渗进鞋帮。
谢无尘摸出火折子,微弱的光映出墙根的刻痕——是他前日夜里留下的暗号,三朵半开的琼花,代表"安全"。
"后殿佛像下有暗格。"谢无尘的声音混着风穿过断墙,"上个月我替太子查盐税时,发现住持房里有半块玉璜,和你颈间的凰纹能拼合。"
沈璃摸向颈间的碎玉,冰凉的触感让她想起前世临刑前,母亲塞进她手心的半块玉璜——当时她以为是遗物,如今才知是钥匙。
佛像的莲花座发出闷响时,沈璃正借着谢无尘的火折子查看墙缝。
暗格里的羊皮卷落灰,展开时带起细小的尘埃,在火光里跳着金粉似的舞。
她的指尖刚触到地图上的红点,太阳穴便突突作痛——是那个反复出现的梦境,白衣女子立在飞瀑前,袖中凤翎扫过崖壁,说出的话被水声淹没:"凰音谷...最后的血脉..."
"凰音谷。"沈璃念出地图上的地名,声音发颤。
谢无尘凑过来,火折子的光映得他眼底发亮:"这坐标在南疆最深处,当年凰族被屠时,有一支族人带着神物逃了。
林晚卿烧古寺,或许是怕我们找到这个。"
次日清晨,两人沿着地图往西南走。
沈璃的凰翼印记又开始发烫,这次不是灼痛,而是某种牵引,像幼鸟听见母鸟的召唤。
"前面林深。"谢无尘按住她肩膀,竹枝在他身后噼啪折断。
沈璃嗅着渐浓的木樨香,突然想起前世濒死时,祭坛里也飘着这种甜腻的香气——原来从一开始,命运便在她脚下铺好了路。
变故发生在转过第七道山梁时。
一声清叱破空而来,凤翎剑的寒光先至,削断了沈璃鬓边的银簪。
她旋身避开,短刃与来剑相击,火星溅在两人交叠的腕间——那少女手腕内侧,竟有与她如出一辙的暗红纹路,只是颜色更浅,像被水洗过的朱砂。
"你是谁?"沈璃的短刃抵住对方咽喉,却见少女眼底翻涌着与年龄不符的狠戾:"偷凰血的贼!"她踢向沈璃膝弯,借力翻出三步,凤翎剑挽了个剑花:"当年你们屠我全族,今日我要拿你的血祭陵!"
谢无尘的软剑已出鞘,却被沈璃用眼神止住。
她盯着少女腕间的印记,喉间发紧:"我没有偷。"前世她以为凰翼是诅咒,此刻才惊觉,这或许是她与这个世界最深处的羁绊。
少女的攻势更猛了。
她的剑法诡谲,每一招都冲着沈璃的凰翼印记而去,仿佛知道那是她的命门。
沈璃避过刺向心口的一剑,反手扣住对方手腕,指尖触到那片发烫的印记——两人的血脉像被点燃的爆竹,轰的一声在体内炸开。
少女突然顿住,瞳孔里的戾气褪去三分:"你的血...和阿娘的一样。"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山岩崩裂的闷响。
沈璃松开手,看见少女转身跃入密林中,只留下半句低语:"谷口的机关...要开了。"
谢无尘捡回被打落的地图,指腹划过凰音谷的标记:"她说的机关..."
沈璃望着少女消失的方向,腕间的凰翼印记正发出蜂鸣般的震颤。
山风卷起她的裙角,露出脚边刚裂开的石缝,里面渗出的泉水泛着金光——像极了梦境里,白衣女子脚下的那条河。
"该进去了。"她按住谢无尘的手背,"不管里面是刀山火海,总要把凰族的秘密,握在自己手里。"
山雾漫上来时,谷口的古碑突然发出嗡鸣。
沈璃抬头,看见碑身的纹路正缓缓亮起,像被唤醒的巨兽睁开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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