唢呐声刺得我太阳穴突突直跳。
我躲在老槐树后,看着送葬队伍缓缓走向黄皮子坟。八个人抬着那口不断渗血的棺材,领头的正是李半仙。老头今天穿着件崭新的藏蓝褂子,边走边撒纸钱。诡异的是,那些纸钱落地后全都立了起来,像无数双苍白的小手在挥舞。
手腕突然传来钻心的疼。低头一看,那个人脸轮廓已经浮出皮肤表面,正用无形的牙齿撕咬我的血肉。更可怕的是,我的左手不受控制地抬起来,对着送葬队伍做了个"过来"的手势。
棺材里突然传出"咚"的一声闷响。
队伍立刻停下,所有人都保持着抬棺的姿势僵在原地。李半仙脖子机械地转向我的方向,浑浊的眼球在眼眶里转了半圈,突然暴凸出来——他的眼皮不知何时被细线缝上了,黑血顺着脸颊往下淌。
"胡家的丫头..."他嘴角咧到耳根,声音却是黄三太爷的尖细调子,"来给你娘送终啊?"
棺材盖突然滑开半尺,一只青紫色的手扒住棺沿。那只手上戴着我再熟悉不过的银镯子——是母亲失踪那天戴的!我想冲过去,双腿却像生了根似的动弹不得。这时,背后传来一阵刺骨的寒意。
"别看。"胡三爷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狐狸特有的气音,"那是引路尸。"
我这才发现送葬队伍所有人的后脑勺都贴着张黄符,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像蚯蚓般蠕动。李半仙的蓝褂子后襟掀开一角,露出脊柱上密密麻麻的铜钱——每枚铜钱中央都钉着根三寸长的铁钉。
"他们...还活着?"
胡三爷没有回答。他的状态比昨晚更糟,左半边脸完全腐烂,露出下面赤红色的毛皮。银色黏液不断从伤口渗出,落地就变成活物般的小虫,飞快地钻入土中。
棺材里的手突然改变方向,指向村西头的老祠堂。与此同时,我口袋里那半块龙形玉佩变得滚烫。掏出来一看,玉上的血丝组成了个歪歪扭扭的"嫁"字。
"糟了。"胡三爷的瞳孔缩成两道细线,"今儿是鬼嫁日。"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远处祠堂方向突然响起锣鼓声。一盏盏白灯笼凭空出现,排成两列向黄皮子坟飘来。灯笼后面,四个纸扎人抬着顶猩红的花轿,轿帘随着颠簸一掀一掀——每次晃动都露出里面坐着的新娘,盖头下赫然是张惨白的纸脸!
"那是..."我喉咙发紧。
"给你准备的轿子。"胡三爷拽着我往后退,"黄家和井下那位达成协议了——用胡家最后血脉换它们六十年太平。"
手腕上的人脸突然发出尖笑,我的右手不受控制地撕开衣领。锁骨下方不知何时出现了个铜钱大小的淤青,中央是个清晰的牙印。最恐怖的是,以牙印为中心,皮肤下蔓延出无数细小的黑线,像树根般向心脏位置生长。
"尸斑?"我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胡三爷的爪子突然刺入我锁骨处的淤青,挖出团蠕动的黑发:"是婚契。"他抖开那团头发,里面缠着半片指甲——看形状分明是母亲的!
花轿距离我们已不足百米。纸扎人的腮红艳得像血,嘴角用黑线缝出夸张的笑容。它们走动时发出"沙沙"的响声,我惊恐地发现那是因为它们的脚根本不是纸做的,而是风干的人脚!
"没时间了。"胡三爷突然掏出一把锈迹斑斑的钥匙塞给我,"去开你太姥姥的梳妆匣。"
"什么梳妆..."
话未说完,老人猛地将我推向反方向。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像吹气球般膨胀起来,赤红的毛皮撑破人形伪装。当花轿冲到跟前时,出现在原地的已是只足有牛犊大的火狐狸,九条尾巴如同燃烧的锁链抽向轿子。
最后看到的画面是纸扎人在狐火中惨叫,它们的人皮外壳烧毁后,露出的竟是黄鼠狼的骨架!我拼命往村里跑,身后传来建筑物倒塌的巨响,接着是胡三爷撕心裂肺的嚎叫:"记住!镜子是..."
太姥姥的梳妆匣藏在炕洞最深处。
木匣通体漆黑,正面用金漆画着诡异的图案:一个女人对着镜子梳头,镜中映出的却是张狐狸脸。锁孔形状独特,像条盘曲的小蛇。当我把钥匙插进去的瞬间,匣子里传出婴儿的啼哭声。
"咔嗒"一响,匣盖自动弹开。
最先看到的是面铜镜,镜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却异常清晰地映出我身后的景象——墙角站着个穿红肚兜的女童,她正踮着脚把下巴搁在我肩膀上!我猛回头,空荡荡的屋里什么都没有,但镜中的女童依然存在,还冲我咧嘴一笑。
镜子里我的倒影突然自己动了。它伸手从梳妆匣取出把牛角梳,开始慢条斯理地梳头发。每梳一下,我头皮就传来真实的拉扯感。当"它"梳到第七下时,我惊恐地发现自己的发梢开始变白。
"停...停下!"我伸手想打碎镜子,却被倒影抢先一步掐住喉咙。镜中的"我"露出诡异的微笑,另一只手继续梳头,这次梳下来的不是白发,而是一缕缕带着头皮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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