厨房内，油烟机发出刺耳的轰鸣，如同一只暴躁的巨兽在嘶吼。锅里的热油正欢快地跳跃，发出 “滋滋” 的爆响，溅起的油星在灶台上留下一个个小黑点。南柯左手紧紧握着菜刀，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右手扶着表皮坑洼不平的土豆，刀刃刚切下第二片，客厅突然传来橘子尖锐的哭喊。那哭声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刺破了厨房的嘈杂，直直扎进她的耳膜。紧接着，橙子带着哭腔的抽噎声也传了过来，断断续续的呜咽中，还夹杂着含糊不清的辩解。
菜刀 “当啷” 一声重重砸在案板上，震得旁边的盐罐都跟着剧烈摇晃。南柯慌忙拧灭燃气灶，水珠顺着她泡得发白的指尖不断滴落，她随手在围裙上胡乱蹭了两下，趿拉着快要脱落的拖鞋，跌跌撞撞地朝着客厅冲去。
橘子瘫坐在铺着卡通图案的爬行垫上，小脸涨得通红，宛如熟透的苹果。豆大的泪珠不断从她泛红的眼眶里滚落，将卷翘的睫毛沾得湿漉漉的。她紧紧攥着被撕成两半的绘本，绘本边缘参差不齐的裂口，像一道狰狞的伤口，诉说着刚刚的 “遭遇”。因为用力过度，她的指关节都泛白了，嘴里还大声哭喊着：“坏橙子！兔兔撕坏了！” 而橙子则缩在角落的毛绒玩具堆里，鼻尖挂着透亮的清涕，小小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正抽抽搭搭地辩解：“我....不是故意的……”
南柯双膝重重跪在冰凉的地板上，膝盖撞得生疼，可她此刻满心满眼都是哭泣的孩子，早已顾不上自身的疼痛。膝盖处传来的刺痛感，瞬间被孩子们的哭声淹没。她的眼神瞬间变得无比柔软，心疼之情溢于言表，眼底也泛起一层薄薄的水雾。她放轻声音，温柔得像春日的微风，生怕惊吓到受伤的小动物：“宝贝们，别伤心啦。” 说着，她张开双臂，将两个哭成泪人的孩子紧紧搂进怀里。橘子带着哭腔的抽噎声喷在她脖颈，温热的泪水很快就浸透了衣领；橙子小小的身子还在止不住地颤抖，小手紧紧揪着她的衣角，仿佛那是唯一的依靠。
她用下巴轻轻蹭着橘子汗湿的发顶，一下又一下，动作轻柔得像是在梳理小猫炸起的毛。橘子发间还残留着淡淡的痱子粉味道，混合着泪水的气息，钻进她的鼻腔。她嘴里喃喃道：“橘子乖，小兔子虽然受伤了，可妈妈有神奇的胶水，一定能把它修好，让它重新活蹦乱跳。明天我们还可以给它画件新衣服，好不好？” 与此同时，她的右手轻轻拍着橙子的后背，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棉质衣服，缓缓传递过去。拇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孩子后背凸起的脊椎骨，试图抚平那因害怕而紧绷的肌肉：“橙子也别害怕，谁都有不小心的时候，妈妈知道你不是故意的。你看，你上次还帮妈妈捡回了掉在地上的勺子，是最乖的小帮手呀。”
在她温柔的安抚下，橘子的哭声渐渐变成了抽噎，小手依然紧紧揪住她的衣领，把口水和眼泪全蹭在了衣襟上，布料变得又湿又黏；橙子则把脸埋进她肩头，湿热的呼吸喷在脖颈，偶尔还会因为委屈发出轻轻的 抽泣 声，带着奶腥味的气息扑在皮肤上。南柯把脸颊贴在孩子们的头顶，轻轻晃着身子，哼起了儿时的摇篮曲。老旧的木地板在晃动中发出 “咯吱咯吱” 的声响，与她有些沙哑却无比温柔的歌声交织在一起，仿佛是一首充满爱的交响曲。唱着唱着，她低头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分别落下一个轻柔的吻，嘴唇触到皮肤时，还能感觉到因哭泣而泛起的细密汗珠。“我的小宝贝们，妈妈永远都在，什么都不用怕。”
渐渐地，两个孩子的抽泣声逐渐减弱，呼吸也慢慢变得平稳。橘子抓着绘本的手指渐渐松开，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却已经开始用手背揉眼睛；橙子的小身子不再颤抖，脑袋枕在她肩上，呼出的气息变得绵长。然而，南柯刚艰难地站起身，双腿因为跪得太久而发麻，膝盖处传来钻心的疼痛。她抱着两个孩子，摇摇晃晃地挪到沙发边。刚要坐下，厨房传来 “咕嘟咕嘟” 的声响 —— 锅里的水烧开了，蒸汽顶得锅盖 “砰砰” 直响。她低头看着怀里依偎着的孩子，急得眼眶发烫，却只能再次哄道：“宝贝们先自己玩一会儿，妈妈马上就回来。做完饭，我们就一起烤香香的小饼干，好不好呀？” 她努力让语气听起来欢快又充满期待，可刚把孩子放下，两人又哭着扑上来抱住她的腿，那一声声带着哭腔的 “妈妈”，让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自从开始自己开火做饭，童母就如同一个精准的时钟，每天上午十点十七分左右，钥匙插入锁孔的 “咔嗒” 声都会准时响起。门被推开时，她先探出半张脸，目光像扫描仪一般扫过满地的玩具和手忙脚乱的南柯，嘴角立刻扯出一抹充满嫌弃的冷笑。紧接着，她慢悠悠地踱进客厅，玫红色的真丝裙下摆随着步伐轻轻扫过地板，镶着水钻的拖鞋在地面敲出清脆又刺耳的声响，仿佛是在演奏一曲讽刺的乐章。：“橘子，橙子外婆来了，怎么回事啊？怎么不叫外婆？”她斜倚在门框上，从香奈儿菱格纹包里掏出镶金边的手机，指尖在屏幕上快速滑动，一边刷短视频，一边还时不时发出夸张的笑声，完全无视南柯投来的求助目光。：“他们才刚会说简单几个字，还不懂问候呢。慢慢就知道了。”直到南柯手忙脚乱地收拾好一切，她才把孩子抱起来：“行了行了，带你俩下去转转，吵死了，在家就造反。”就是这样，最近母亲都是这个时间才过来，说她很忙，帮着带着孩子下楼在小区里溜达溜达。午饭前她就离开下午就不过来。每天比钟点工还懂时间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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