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轮胎碾过柏油路面的声音沉闷而规律,像极了压抑的心跳声。车载空调发出低沉的嗡鸣,吹出的冷风裹着淡淡的皮革味,在狭小的车厢内盘旋,却吹不散凝滞的空气。仪表盘幽蓝的光映在众人脸上,给紧绷的神情镀上一层诡异的色调,仿佛每个人都被困在这个密闭的牢笼里,无处可逃。
景喆紧握着方向盘的指节泛白,青筋在皮肤下凸起,宛如盘虬卧龙。后视镜里妻子王月铁青的脸色像块淬了毒的冰,扎得他后颈发凉。车窗外,路灯的光影断断续续地扫过他的侧脸,忽明忽暗间,他想起这些年在两个家庭间的艰难周旋,后背的冷汗浸透了衬衫,深色布料紧紧贴在背上,随着呼吸微微起伏,黏腻的触感让他愈发烦躁。换挡时,金属档把在掌心滑腻得几乎握不住,每一次齿轮咬合的顿挫声,都像是他紊乱心跳的放大,而车外呼啸而过的风,仿佛也在嘲笑他的无力。
副驾驶座上,王月死死咬着后槽牙,腮帮的肌肉高高隆起,脖颈处的青筋若隐若现。仪表盘跳动的车载时钟发出幽红的光,像一双窥视的眼睛,让她愈发觉得窒息。她盯着挡风玻璃映出的自己扭曲的倒影,指甲深深掐进真皮座椅,皮革发出细微的 “吱呀” 声,仿佛在无声地哀嚎。车外的雨不知何时下了起来,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车窗上,模糊了外面的世界,也模糊了她的视线,可内心的嫉妒与愤怒却愈发清晰。“好啊景家,合着把我当外人。” 她在心里反复咀嚼这句话,越想越觉得喉咙发紧,仿佛吞了把碎玻璃。瞥见仪表盘上跳动的车载时钟,红色数字在黑暗中格外刺眼,她突然冷笑出声,那声音像刀刃刮过金属,尖锐而冰冷:“真是好算计,南柯住顶级月子中心的钱,怕不是这两个老东西早就给了?” 此刻,雨刮器来回摆动,却怎么也刮不干净玻璃上的水痕,正如她怎么也抹不去心中的怨恨。
后座的景父景母像两尊泥塑。景父的老花镜滑到鼻尖,浑浊的眼睛在镜片上方不安地转动,如同受惊的老鼠。他右手攥着保温杯来回摩挲,杯盖拧开又拧紧,发出细碎的 “咔嗒” 声,在寂静的车厢里格外清晰,仿佛是他紧张情绪的具象化。他偷瞄了眼后视镜里儿子紧绷的侧脸,喉结艰难地上下滑动,终于憋不住轻咳两声,那咳嗽声干涩又突兀,打破了令人窒息的沉默:“小月啊,南柯那孩子身子弱,景川心疼媳妇非要定最好的...其实我们也不知道...”
“非要定最好的?” 王月骤然回头,发红的眼眶里蓄满怨毒,像头被激怒的母兽,眼中血丝密布,仿佛下一秒就要喷出火来。“那我生孩子的时候怎么不见你们这么上心?说到底,在你们眼里只有小叔子一家!” 她的声音尖锐得几乎要刺破耳膜,唾沫星子飞溅在中控台上,形成细小的水珠,又迅速蒸发。
景母的假睫毛随着急促的眨眼微微颤动,精心描绘的眉毛拧成麻花,脸上的粉底在冷汗的浸润下,泛起不自然的油光。她伸手想碰王月的肩膀,手臂却止不住地颤抖,半空中又僵住,指尖悬在距离儿媳后背半寸的地方,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阻挡。“哎哟这说的什么话,当时不是景喆手头紧......”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尾音颤抖得不成调子。
“手头紧?” 王月嗤笑一声,打断景母的话,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现在倒有钱给南柯享受了?我看你们就是偏心!” 她抓起手边的墨镜,狠狠砸向车门,塑料撞击金属的声响在车厢内回荡,惊得景父手中的保温杯险些掉落。此时,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她扭曲的面容,紧接着轰鸣的雷声炸响,仿佛是她内心怒吼的回响。
景父的脸色也沉了下来,重重地叹了口气,胸口剧烈起伏,仿佛压抑着滔天的怒火。“偏心?这些年我和你妈为了你们一家操心多少,你又不是看不见。你妈说了以后也是,我们只会顾着你们,不会管景川一家。就算他们出了月子中心回家,我们也不会帮忙!” 他语气里满是固执,仿佛要把这些年的偏心都摆在明面上,每一个字都像重锤,砸在众人心里。
景母连忙应和,眼神却有些闪躲,不断用手摩挲着裙摆,将布料揉出深深的褶皱。“就是就是,我们老两口精力有限,能顾好一边就不错了。” 她的声音虚浮无力,像是在给自己打气,又像是在安抚暴怒的儿媳。
王月冷哼一声,别过头去,不再看他们,下巴高高扬起,眼神中满是不屑。车窗外的雨越下越大,雨水顺着车窗蜿蜒而下,宛如她无声的泪水。她心里却在冷笑:“说得好听,面上说不管私下还是会给钱的,不过是做样子罢了。” 她死死盯着车窗外飞速后退的街景,路灯的光影在她脸上交替闪烁,映出她扭曲的表情。胸口剧烈起伏,指甲继续在座椅上划动,发出刺耳的声响,与发动机的轰鸣声、雨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一首令人烦躁的交响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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