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溟单膝跪在碎裂的冰面上,额角渗出冷汗,瞬间冻结成冰珠。他低着头,掩盖着眼中翻涌的惊疑、不甘和一丝…更深的忌惮。宫主的反应…太反常了!这绝非仅仅因为一个囚徒!
幽寰笼罩在剧烈波动的幽蓝光晕中,沉默着。
时间在死寂中流逝,每一息都如同万年般漫长。
终于。
那剧烈波动的幽蓝光晕缓缓平复下来,重新变得深沉而冰冷。
但冰殿内的气氛,却已截然不同。
幽寰缓缓抬起一只笼罩在光晕中的手,对着悬浮在殿中、气息奄奄的凌九玄,轻轻一招。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起凌九玄残破的身体,缓缓飞向王座。
“此子…”幽寰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如同重新冻结的万载玄冰,却带上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意味,“暂押‘玄冥碑’下…寒溟…”
她的目光,第一次落在了下方单膝跪地的三长老身上。
那目光,冰冷依旧,却如同万载寒冰打磨的利刃,瞬间刺穿了寒溟所有掩饰!
“冰狱崩塌,本源逸散…此事,由你全权负责追查根源。三日之内,本座要看到修复玄冥碑裂痕的可行之策。”声音淡漠,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至于此子…及其邪器…本座…自有处置。”
“臣…遵命!”寒溟心头剧震,猛地将头垂得更低,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涩。宫主的态度…果然变了!她不仅不杀此子,还要将其置于玄冥碑下?!那是整个玄冥宫禁地中的禁地!连他这长老都无权轻易靠近!她到底想做什么?!
幽寰不再看他,目光重新落回缓缓飘至王座前的凌九玄身上。看着少年苍白如纸、布满血污的脸,感受着那微弱到极点、却又顽强挣扎的生机,还有他手中那截断塔上微弱闪烁的“玄”字神文…
她笼罩在光晕下的手,极其轻微地…似乎想要抬起,触碰什么。
但最终,那手只是微微一顿,便重新隐没于幽蓝光晕之中。
一股更加精纯温和、却蕴含着至高法则力量的玄阴之气,如同无形的丝带,轻柔地包裹住凌九玄残破的身体,暂时压制住他体内肆虐的寒气,维系着那点微弱的生机。
“带下去。”冰冷的声音下达了最后的命令。
两道如同冰雕般的身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王座下方,正是气息比寒溟更加森寒、身披玄奥冰甲的幽雪卫统领!他们躬身领命,小心翼翼地托起被玄阴之气包裹的凌九玄,如同捧着易碎的琉璃,转身朝着冰殿深处那通往玄冥碑禁地的幽暗通道走去。
寒溟依旧单膝跪在原地,低着头,直到幽雪卫的身影消失在通道深处,直到王座上那股冰冷的注视感缓缓移开。
他缓缓站起身,玄冰碎屑从袍角滑落。
抬起头,望向王座方向的目光,再无半分恭敬,只剩下冰冷的阴鸷和一丝…被强行压制的暴怒与贪婪。
“玄冥碑下…自有处置?”他心中冷笑,“幽寰…你到底在隐藏什么?那小子…还有那件邪器…我寒溟…要定了!”
他最后看了一眼那幽深的禁地通道,转身大步离去,幽蓝的袍袖在冰冷的空气中划过凌厉的弧度。玄冥宫压抑了万载的冰面之下,汹涌的暗流,随着那个神秘少年的到来和宫主反常的态度,正以无法阻挡之势,加速奔涌!
冰殿深处,通往玄冥碑的幽暗通道内。
两名幽雪卫统领如同沉默的冰雕,托着被玄阴之气包裹的凌九玄,在绝对光滑的玄冰甬道中无声滑行。甬道两侧的冰壁上,流淌着比冰狱更加古老、更加复杂的幽蓝符文,散发出令人心悸的禁锢与封印之力。
凌九玄残破的身体悬浮在柔和却冰冷的玄阴之气中,意识沉沦在无边的黑暗与剧痛里。唯有左手,依旧死死攥着那截断裂的塔尖,如同溺水者抓住最后的浮木。
塔尖的基座断面上,那个“玄”字神文,在通道深处弥漫的、源自玄冥碑的浩瀚玄阴本源气息刺激下,正极其微弱地、却异常顽强地闪烁着。
每一次闪烁,都仿佛在与这方冰封世界的核心本源…进行着某种无声的…共鸣?对抗?亦或是…呼唤?
而在那彻底失去意识、被剧痛和冰寒淹没的识海最深处。
一点比尘埃还要微小的紫金光芒,正艰难地穿透混沌的黑暗。
光芒之中,残塔的虚影若隐若现。
一个极其微弱、断断续续、仿佛随时会消散的意念波动,如同沉睡生灵的梦呓,在死寂的黑暗中艰难地传递着:
“碑…玄阴…源…”
“镇…炼…机…”
“主人…撑…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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