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的骊山地脉震颤如远古巨龙的哀鸣,岩层深处传来沉闷的爆裂声,仿佛大地的骨骼正在寸寸断裂。嬴政的玄色龙纹战靴碾碎一只机关鼠的残骸,铁皮鼠腹迸裂时溅出的磷粉在黑暗中划出幽蓝弧线,与青铜灯台的冷光交织成诡谲的蛛网。灯台铸作饕餮吞月之形,四足蹬着毒蛇,口中衔着的灯盏里,鲸油正发出"滋滋"的声响,烛泪凝结成獠牙状垂落,在墨家密道的岩壁上投下晃动的暗影,宛如无数张牙舞爪的恶鬼。岩壁上渗出的水珠混着水银,在灯光下泛着银白的光泽,沿着刻痕流淌时,竟组成春平君府的虺蛇纹。
嫪毐的喘息声从地宫深处传来,带着金属摩擦的锐响,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水银池沸腾的"咕嘟"声——那池子翻涌着银白色的浪涛,蒸汽中漂浮着无数婴儿的指骨,指骨上还套着春平君府特有的玉扳指,扳指上的虺蛇纹正随着蒸汽扭动。"陛下可知这七百条暗渠通向何处?"他的笑声撞碎冰棺,棺盖迸裂的刹那,冰屑中飞出十二只毒蛾,翅膀上用磷粉绘着咸阳宫的排水图,每一条暗渠都标着通往嬴政寝宫的猩红箭头,箭头尾部刻着春平君府的虺蛇纹,蛇信子正指向床榻的位置。"直抵咸阳宫寝殿!"他的声音在空旷的地宫中回荡,带着疯狂的笑意,牙齿间还沾着未擦净的丹砂。
蒙恬的重剑劈开三重铁闸,每道闸门都刻着墨家禁咒,铁屑飞溅间露出闸后十二具青铜人俑。人俑突然睁开嵌着夜明珠的眼睛,瞳孔中映出春平君府的虺蛇纹,蛇眼处镶嵌的红宝石正滴着毒液,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毒池。人俑手中连弩的机括声与《墨子·备城门》记载的"连弩车"构造如出一辙,弩箭上淬着的毒药正是赵国秘传的"见血封喉",箭头刻着春平君府的微雕虺蛇,蛇头朝向嬴政的心脏位置。嬴政的太阿剑鞘击碎领头人俑的天灵盖,齿轮爆裂的脆响中,掉出的非是铜芯,而是浸毒的鱼肠剑——剑柄用成蟜的胎发缠绕,刻着"蟜儿"二字,剑刃上凝结的蓝霜在灯光下闪烁,散发着刺鼻的苦杏仁味,那是马钱子毒特有的气息。
"坎位三步!"李斯抛出的铜钱卦阵在湿滑的岩面上滚动,每枚铜钱都沾着刑徒的血垢,钱孔中穿缀的红绳已被血浸透,绳结处还缠着墨家的"非攻"残简。少年帝王踏着韩非《孤愤》竹简腾挪,竹简上的"法不阿贵"四字遇血显形,字迹边缘燃烧着淡紫色的火焰,火焰中浮现出无数被冤杀的面孔。剑气震塌震位岩壁,露出后方沸腾的丹砂池,池中血水翻滚,散发出浓烈的血腥味,水面漂浮着无数婴儿的襁褓,襁褓上的"毐"字烙印在血水中若隐若现。池中浮沉的冰棺突然炸裂,爆出的非是尸骸,而是整捆韩弩,弩箭簇头的蓝芒与和氏璧青光相撞,激出的火星在岩壁上烧出"丙戌霜降"的楚篆,与三日前伐秦盟书的密语完全一致,字迹周围还环绕着春平君府的密符,每个符印都滴着毒液。
嫪毐的犀甲自水银雾中突现,甲片缝隙里爬满云梦泽血蛊,虫豸遇光即胀如拳大,背甲上的"毐"字烙印渗出黑血,血珠在空中凝成细小的毒雾,雾气中传来婴儿的啼哭声。他扯开战袍,心口的墨家矩子令渗出血珠,在空中凝成血线,逐渐形成"亡秦者毐"的楚篆,笔画间爬满正在蜕皮的蛊虫,每只蛊虫都刻着春平君府的标记,虫足上还挂着吕不韦相府的秘药粉末。"这骊山下的三百尊青铜人俑,皆听我号令!"话音未落,十二尊人俑踏着地动山摇的步子合围而来,每尊手中量器竟是诸侯规格的"大斗",斗身刻着六国文字的"法度量则",却被凿去笔画改成虺蛇纹,斗中还残留着童血的痕迹,血液中漂浮着未消化的蛊虫卵。
嬴政剑挑人俑咽喉,爆出的齿轮间缠着婴儿脐带,脐带未断的肚脐上烙着"毐"字,与甘泉宫冰棺中的死婴如出一辙,烙印边缘还留着灼烧时的焦黑指纹,指纹纹路与嫪毐的完全一致,指腹处甚至能看到常年握剑留下的老茧。"母后连血脉都要作假?"少年帝王的怒吼震落岩顶钟乳石,石屑中混着墨家"非攻"的残碑,碑文中"兼爱尚贤"的字样已被血浸透,显露出底下春平君府的刻痕。李斯蘸取人俑爆裂时喷出的汞血,在《秦律》刻石上疾书,字迹遇丹砂显形:"车裂者,五马分尸,以儆效尤",每个字都渗出硫磺烟气,将刻石熏成墨色,刻石表面浮现出无数冤魂的面孔,他们的眼睛正死死盯着嫪毐的方向。
蒙恬的重骑兵撞破地宫西壁,缴获的青铜匣内盛着整卷伐秦盟书,羊皮纸边缘的蓟草籽遇血发芽,藤蔓迅速长成人形,嫩叶脉络竟显赵姬的手印——那是她早年在邯郸妓院留下的卖身契指模,指模上还带着淡淡的胭脂味,胭脂中混着吕不韦相府特有的龙涎香。匣底暗格弹出的玉牒上,用童血写着"代秦者,毐也",血字下方压着吕不韦相府的火漆印,印泥里混着嫪毐的胡须,胡须上还沾着赵姬的发丝,发丝间夹着春平君府的香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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