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宙看着迟病,说了一句更加露骨的话。
迟病有些麻了。
这世界,是彻底癫了吗。
为什么一个两个的全部在发癫。
被江软那个装同性恋的臭小子整天骚扰已经够烦的了,又来了眼前这个看起来人模狗样的总裁,面不改色地暗示自家员工想潜规则他。
迟病硬生生把自己的领带从林宙手里拽了出来,眼神里全是排斥与抵触。
林宙盯着迟病。
迟病的每一个微动作与微表情都在告诉林宙,他对自己滋生出了厌恶,一种没有由来的阴暗征服欲却忽然在他胸膛里滋生。
他向来克制,禁欲几乎到了种性冷淡的地步,很少会有这样拥有露骨欲望的时刻。
林宙喉结咽动,生生将那种异样感觉顺着喉管吞咽下去,“迟迟,不用急着拒绝我,我再给你半个月的考虑时间。”
迟病连理都没理他。
他被冒犯到了,一声不吭就走。
跟林宙记忆里一样拽,拽到让他的掌心泛着异样瘙痒感。
迟病站起来的时候,林宙嗅到了迟病衣角上一点残留的烟味,同阴冷的香水味道肆意交缠在一起,他甚至稍微阖了眼,沉沦在那种眩晕感里。
……
直播大楼楼底。
公交车站边上。
戴着只蓝牙耳机的迟病坐在站牌边上的长椅上等公交,等到公交车到站的时候迟病瞌睡已经彻底上来了。
他坐在最后一排靠窗位置就闭上眼。
耳朵里只塞一只耳机的感觉有些怪异,音乐声一小,耳朵里的异物感就很强烈,甚至让迟病有些不舒服。
留着黑绿挑染头发的男生赶着司机关门前的最后一秒,喘着气挤进了车门。
像是没睡好,他的黑眼圈有些重,看见最后一排的迟病正闭着眼小憩,没有注意到自己,浑身僵硬的身体才放松一些。
像个痴汉一样尾随别人。
纵使无数次心理暗示自己别这么变态,看见迟病上公交的时候,张氯还是脑子一热,跟着上了车。
公交车里空位还很多,张氯动作停顿了一下,最后选择坐在迟病所在的最后一排,只是他并没有挨着迟病坐,在最后一排另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
车窗外是各种机动车的轰鸣声。
排气管里排出恶臭的黑色尾气。
劣质的蓝牙耳机稍微有些漏音,一刺一刺的音乐声音从迟病那头飘了过来。
张氯又不自觉浑身僵硬了,因为又与迟病待在了同一个空间里,他半个身子都被什么酥麻的感觉侵蚀掉了,甚至刻意放轻了动作,只怕动静稍大一些就把迟病吵醒。
公交车前面几排的位置被几个刚从菜市场里买菜回来的本地大爷大妈挤满了。
迟病眼皮还闭着,头抵着前面的椅子。
前排的大妈突然大力用身子撞了撞椅背。
“你的耳机能不能关小点儿啊都吵到我了……现在的年轻人真的一点素质都没有的,公共场合也不晓得注意一点儿!!爸爸妈妈没教过这种事情吗?”
迟病被大妈弄醒了,甚至被她弄得有些神经衰弱,他睁开眼皮,眼眶因为睡眠不足有一股异常酸痛的生涩感,涩到像是要流生理性泪水。
尚未开口说什么,就听见边上传来一道透着淡淡讥讽的说话声音。
“怎么年纪这么大还出来坐公交车,一把老骨头也不怕坐个公交车把自己给颠死?这位大妈。”
“倚老卖老,全家暴毙,你不知道吗。”
张氯嘴臭惯了,哪管什么尊老爱幼个人素质,冷着张脸白了大妈一眼就开始人身攻击。
大妈顿时怒不可遏,站起来指着张氯的鼻子就开始骂,“你哪儿冒出来的小瘪犊子啊,敢咒我死……信不信我打电话叫人弄死你。”
战场立马转移。
张氯则是抱着手臂冷笑,“你来啊,但我警告你啊老东西,我哮喘病很严重,你要是气得我在公交车上犯病,你这下半辈子就完蛋了。”
“不对……这位大妈,我忘了你没几年好活了,你哪来的下半辈子啊?”
嘴臭一时爽一时。
一直嘴臭一直爽。
大妈还是头一次遇到这样的刺头,被气得脸色发青,一口气差点顺不上来,语无伦次的用本地话辱骂了张氯一整站。
要不是下一站她就到站了,估计已经跟张氯掐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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