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荒边界,雾气缭绕。
程羽用剑拨开面前垂落的藤蔓,这些藤蔓上长满了细小的倒刺,稍不注意就会划破皮肤。三天前他们离开悬浮山,一路向南,植被越来越茂密,道路越来越难辨认。
"小心!"向雪突然拉住程羽的衣袖。
程羽低头,发现他差点踩到一丛艳丽的红色花朵。那些花的花心处布满尖刺,正随着他们的移动缓缓转动,像是在追踪猎物。
"食人花。"向雪压低声音,"南荒特有的品种,花粉有致幻作用。"
小玄在两人脚边不安地转圈,发出低沉的呜呜声。自从进入南荒,这只退化的玄冥麒麟幼崽就表现得异常警觉。
程羽点点头,和向雪一起绕开花丛。没走几步,他突然感到右臂符文微微发热——这是危险的信号。
"不对劲。"他停下脚步,"这些植物...在移动。"
向雪环顾四周,脸色变了。来时路上的植被布局已经悄然改变,原本开阔的小径被新长出的灌木封死,四周的树木似乎在缓慢地...合拢。
"我们被包围了。"她轻声道,手指已经搭在琴弦上。
仿佛回应她的话,周围的植物突然加速移动!藤蔓如蛇般窜来,树干上裂开长满尖牙的嘴,那些红色食人花喷出大量黄色花粉,瞬间笼罩了三人。
程羽右臂符文金光大盛,形成一道防护罩挡住花粉。但植物们的攻击越来越猛烈,一根粗壮的藤蔓突然从地下钻出,缠住他的脚踝!
"程大哥!"向雪急拨琴弦,音波如刀斩断藤蔓。
但更多的植物涌来。小玄愤怒地咆哮着,试图喷出冰息,却只吐出几缕白雾——它已经失去了玄冥麒麟的大部分能力。
"这些植物太多了!"程羽挥剑斩断几根袭来的藤蔓,"我们得——"
他的话戛然而止。向雪突然闭上眼睛,十指在琴弦上拂过,弹奏起一段从未听过的旋律。这曲子古朴悠远,不似天音阁的任何一首已知曲目。
奇迹发生了。
狂躁的植物们突然静止,随后开始随着琴音轻轻摇摆。藤蔓缓缓收回,食人花闭合花瓣,连那些长着尖牙的树都合上了嘴。更神奇的是,前方的灌木自动分开,让出一条小路。
程羽目瞪口呆:"这是..."
向雪自己也一脸茫然:"我不知道...手指突然自己动了..."她低头看着琴弦,上面隐约有细小的符文闪烁,"这首曲子...好像刻在我的记忆深处。"
小玄兴奋地叫了一声,率先踏上植物让出的小路。程羽和向雪对视一眼,谨慎地跟上。两旁的植物安静地"注视"他们通过,甚至有几朵花讨好般地垂下花冠,像是在行礼。
"你以前来过南荒吗?"程羽小声问。
向雪摇头:"至少记忆中没有。但这里的一切...莫名熟悉。"
他们沿着植物指引的小路走了约莫一个时辰,眼前豁然开朗——一片清澈的湖泊出现在面前,湖边是柔软的草地,远处有几棵果树,结着饱满的果实。与刚才危机四伏的丛林相比,这里简直是世外桃源。
"今晚在这里扎营吧。"程羽提议,"明天再继续赶路。"
向雪点头同意。小玄已经欢快地冲到湖边喝水去了。
夜幕降临,程羽生起一小堆篝火,用树枝串起采摘的野果烘烤。向雪坐在湖边一块平坦的岩石上,轻轻调试琴弦。火光映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柔和的轮廓。
"根据竹简记载,凤凰涅盘地应该在南荒最南端的火山群中。"程羽翻看着天音阁竹简,"还有至少五天的路程。"
向雪若有所思:"这一路上,你有没有注意到那些发光的石头?"她指向湖边几块半埋在土里的矿石,那些石头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
程羽走过去捡起一块,矿石入手冰凉,内部似乎有液体流动。"确实奇怪。等等..."他突然想起什么,急忙翻开竹简后半部分,"这里提到'星髓如夜露凝光,触之生寒,内蕴流彩'...这会不会就是星髓?"
小玄突然激动地扑过来,用前爪扒拉那块石头,发出急切的呜呜声。
"它认识这东西!"向雪惊喜地说,"也许星髓真的能帮它恢复!"
程羽小心地将矿石收好:"多收集一些,等找到生命之泉,或许能配合使用。"
夜深了,两人轮流守夜。程羽值上半夜,向雪和小玄先休息。
月光如水,湖面泛起银色的波纹。程羽擦拭着长剑,思绪飘回悬浮山。不知林震天和王大力现在如何了...还有赵寒衣,战后行为总让他觉得有些违和,却又说不上来...
一阵奇特的琴音突然打断了他的思绪。
程羽转头,看到本该睡着的向雪正闭着眼睛坐在湖边,手指在琴弦上拨动。那旋律比白天更加古老神秘,带着某种原始的力量。更奇怪的是,随着琴音流淌,湖边的植物开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生长!
小草拔高,野花绽放,连那些果树的枝条都伸长了许多,果实迅速成熟,散发出甜美的香气。小玄惊醒过来,瞪大眼睛看着这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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