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南行动刚满两个月,白经理电话来了。
"回来。老爷子七十七大寿,全家集会。"
挂了电话,我看向窗外胡志明市的雨季夜色。
回去?什么时候我开始把去白家称为"回去"了?
十八小时后,我站在白家总部停机坪上。七月的山风夹杂着腥味,像是什么动物尸体腐烂的气息。
天刚蒙蒙亮,基地已完全运转,武装巡逻队踏着统一步伐经过,每人手里的自动步枪都被保养得油光锃亮。
传言这些枪不是摆设,上月就有个送货司机因为停错了位置,被直接打成了筛子。
"换身正经衣服,老爷子不喜欢邋遢鬼。"李猛推我一把,眼睛却四下扫视,"记住,什么都别答应,什么都别拒绝。这趟浑水,稍不留神就得脑袋搬家。"
回到房间,床上多了套西装,深灰色,手摸上去就知道价格不菲。
领带、口袋巾、袖扣一应俱全,连皮鞋都是崭新的,鞋底还带着商标贴纸。
窗外工人们正搭建舞台,架设音响,吆喝声混杂着电锯声传进屋内。
洗漱时,敲门声响。一个眼神空洞的服务生递来张卡片,米色硬纸,烫金边,只有一行字:"十点整,三号会议室。白浩然。"
我接过卡片,注意到服务生手上有几道新鲜的伤痕,像是被烟头烫过。
他的目光始终盯着地面,肩膀微微发抖。这地方的服务人员,连呼吸都是轻手轻脚的。
白浩然,白二爷的长子,白家第三代继承人之一。据说留过洋,在商业头脑方面无人能及。
穿上新西装,皮鞋挤得脚趾生疼。刮胡子时,故意在下巴留了道小伤口,让自己看起来没那么精致。
在这种地方,太完美反而危险。
九点四十八分,我穿过三道岗哨,抵达三号会议室。
每个岗哨都配备两名武装人员,腰间佩枪,耳机不断传来指令。
最后一处岗哨,警卫用金属探测器扫了我全身,连皮带扣都检查了一遍。
三号会议室不大,约二十平米,中央是张白色圆桌,周围六把真皮椅。
一侧落地窗,能俯瞰整个山谷;另一侧放着咖啡机和小型吧台。
墙上挂着两幅抽象画,画框边缘有细微凸起——监控摄像头的伪装。
"林总,久仰大名。"
一个男人从窗边转过身。大约三十五岁,身高一米八左右,保持着精瘦的身材,一套深蓝色手工西装,领带纹路低调而昂贵。
他的发型一丝不苟,右眼角有颗不明显的痣,耳垂圆润,手腕戴着百达翡丽,表带下隐约可见一道疤痕,像是被利器划过。
"白公子客气。"我伸出手。
他的握手干脆利落,没有任何多余动作,像是量化过的。
这种精确感绝非天生,而是经过刻意训练的结果。
但他喝咖啡时小指微微翘起,是常春藤精英特有的习惯。这矛盾的组合让人捉摸不透。
"咖啡?"他走向吧台,"星巴克新品种不错,不过我更偏爱意式浓缩。简单直接,不拖泥带水。"
"黑咖啡就行。"
他亲自操作咖啡机,动作熟练,似乎习惯了亲力亲为。这点和其他养尊处优的二代不同。
"听说你在越南做的很顺。"他端来两杯咖啡,自己那杯加了两块方糖,"一个月破百万美金,半年可实现收支平衡。很多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呢。"
咖啡的苦香在房间扩散。
"运气而已。"我接过杯子,留意到他的食指关节有些红肿,可能经常用拳头解决问题。
"过谦了。"他锐利的目光直视我,"金三角赌王,电诈基地技术总监,越南市场开拓者。你每一步都踩得恰到好处。老爷子很少夸人,但他提起你时,语气很不一样。"
我抿了口咖啡,没有回应。窗外,一名警卫在呵斥工人,对方立刻弯下腰,点头哈腰地连声道歉。
"说实话也无妨。"他放下杯子,"家族内部有两派。二爷这边主张商业化运作,专注高利润低风险项目,电信诈骗、网络赌博、数据贩卖。''
''三爷那边坚持传统路子,军火、D品、活体器官,赚快钱,不管后果。"
"我以为白家业务需要多元化。"
"表面上是。但资源有限,两派必有一争。"他在餐巾纸上画了个简单组织图,"祖父年事已高,继承权之争不可避免。上月三爷的人干掉了二爷在曼谷的心腹,前天我们也做了回应。"
他说"做了回应"时表情平静,仿佛只是讨论天气。但他右手不自觉地握紧,骨节发白。
窗外,工人们正在调试音响,低音炮咚咚震响,传进房间。
"林总在这场博弈中至关重要。"他目光如炬,"你的技术团队垄断了白家七成电诈业务,稳定可观的现金流。而现金流,决定话语权。"
他略微前倾身体:"加入我们。条件随你开。澳门那边有几家赌场需要管理人才,现成的洗钱窗口。或者你更喜欢欧洲?瑞士有套别墅,湖景,两百万欧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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