硅谷的夜风裹挟着桉树清香穿过酒店露台，张援指尖的香槟杯折射出远处Googleplex的蓝色霓虹。她不动声色地扫过宴会厅角落——那个戴黑框眼镜的亚裔男子已经是第三次假装不经意地靠近她的谈话圈。
"Meta的提案比我们预估的激进40%。"她侧身挡住唇形，耳垂上的珍珠在顾寒峰视线里晃出细碎光斑，"但他们没发现VR支付系统的专利漏洞。"
顾寒峰的拇指擦过她后腰，西装布料下藏着警报器的硬物轮廓。"陈宇轩的助理在九点钟方向。"他递来新烤的杏仁饼干，焦糖层下露出微型数据卡，"新加坡那边的测试数据。"
宴会厅水晶吊灯突然频闪，张援借着这半秒黑暗将数据卡滑进手包夹层。当她重新挂起标准微笑时，正好迎上沈玉娇挽着白发投资人走来的身影。
"张总果然喜欢抢别人的舞伴。"沈玉娇的钻石项链在锁骨处勒出红痕，"听说您的元宇宙演示需要...特殊设备支持？"尾音暧昧地扫过张援的职业套装。
香槟气泡在杯壁炸裂的声响像极了前世那通致命电话的忙音。张援用杯沿轻碰对方酒杯："沈小姐指的特殊设备，是令尊上个月收购的那家脑机接口公司吗？可惜FDA审批..."
她故意停顿，看着沈玉娇瞳孔骤缩。这个反应验证了陈宇轩团队确实在私下接触沈家——和前世的时间线完全吻合。
午夜十二点的Sand Hill Road安静得能听见棕榈叶摩擦声。张援数到第七棵凤凰木时，阴影里走出穿机车夹克的女人。"Liz说你有新算法？"对方递来的平板显示着实时股价，"高盛的人两小时后到。"
车载空调吹散张援发间的香槟味，后视镜里三辆黑色SUV始终保持着精确的五百米距离。她点开平板上加密的3D模型——这是顾寒峰安保团队设计的干扰路线，每处转弯都对应着元宇宙地图的关键节点。
"女性创业者最缺的不是资金。"张援突然开口，指尖划过模型里粉色标记的孵化中心，"是打破'花瓶投资人'偏见的第一次握手机会。"
顾寒峰转动方向盘的手顿了顿。挡风玻璃上雨水与霓虹交融成奇异光谱，像极了他们初遇时实验室里的THz成像图。他降下车窗让旧金山湾的咸风灌进来："所以你要用沈家最擅长的慈善晚宴做局？"
张援笑起来。她按下座椅加热键，真皮缝隙间亮起微弱的蓝光——这是数据中心求婚那晚，顾寒峰缝进所有外套的体温监测芯片。后座传来轻微震动，陈宇轩的收购要约在屏幕上跳动，条款页角藏着赵明远的囚犯编号。
"明天日出前。"她将平板扔进车载保险箱，金属碰撞声惊飞了电线上的乌鸦，"我要看到赵明远在监狱工厂组装的VR眼镜。"
雨突然大了。顾寒峰把车停在金门大桥观景台，桥索在雾中若隐若现如同数据流。他解开领带缠住张援被香槟浸湿的右手："基金会的第一笔投资，应该给开发脑机接口的聋哑女孩团队。"
张援怔住。这是她重生前最后资助的项目，连叶明轩都不知道的遗憾。远处海湾突然亮起游艇的探照灯，光柱扫过时，她看见顾寒峰风衣内衬别着那枚数据中心用服务器残片做的领针。
"叶明轩的漏洞报告。"他递来的U盘带着海水咸涩，"用监狱工厂的眼镜看。"
凌晨三点的汽车旅馆，张援将U盘插入改装过的机顶盒。赵明远扭曲的脸突然占满整个屏幕，他背后是正在测试的VR惩戒系统——这正是前世导致她破产的"沉浸式购物"雏形。视频右下角的时间戳显示，拍摄于顾寒峰求婚当晚。
窗外传来摩托车急刹声。张援拉窗帘的手被顾寒峰握住，他耳语时的热气拂过她结痂的旧伤："陈宇轩买通了狱警。"
第一缕晨光穿透百叶窗时，张援在基金会企划书扉页写下沈玉娇母亲的名字。楼下的SUV车队正在更换车牌，发动机轰鸣盖过了她撕碎赵明远照片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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