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建的智能仓库里，张援的指尖还停留在顾寒峰递来的商战日记最后一页。泛黄的纸页上"赵氏控股"四个字被钢笔重重圈出，墨迹晕染开如同陈年血迹。
"所以三年前那场并购案..."她的声音在钢架结构的空旷仓库里产生轻微回声。
顾寒峰的手掌覆上她微微发抖的指尖，雪松气息混着仓库里新刷的防锈漆味道："父亲到死都不知道，当时审计报告里的漏洞是赵明远父亲刻意..."
刺耳的铃声突然划破空气。陆子铭的名字在手机屏幕上疯狂闪烁，背景图还是昨天火灾现场拍摄的变形烟雾探测器。
"陈宇轩提前了收购谈判！"免提键里传出键盘敲击的暴风雨，"刚截获的内部邮件显示，他们正在签署速通物流的股权转让协议。"
张援的指甲无意识掐进掌心。速通物流——前世让陈宇轩垄断同城配送的关键棋子。落地窗外，初夏的阳光在无人机测试场上投下蜂巢状的光斑。
"通知专利局立即公示。"她甩开西装外套时，珍珠母贝纽扣在钢制工作台上撞出清脆声响，"把备用方案里那套自动分拣系统原型机运到速通总部。"
顾寒峰按住她正要拨号的手："你确定要现在亮出底牌？沈家那个小公主今天刚好在速通董事会上。"
玻璃幕墙映出张援嘴角的弧度，像出鞘的波斯弯刀："就是要趁所有豺狼都在场。"她踮脚将顾寒峰的领带重新系紧，"记得提醒周谨准备两份声明稿，一份给财经记者，一份...给网信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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速通物流总部二十七层的会议室里，投影仪蓝光打在陈宇轩油光水滑的背头上。他正指着PPT上"最后一公里"的饼状图侃侃而谈，定制西装的袖扣反光晃得对面董事们眯起眼。
"只要签完这份协议，贵司的配送效率将..."
会议室大门突然被推开。张援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沈玉娇手里的签字笔在协议上划出长长墨痕。
"张总是不是走错地方了？"陈宇轩的颧骨在皮下跳动，"我们正在进行的可是A轮以上投资人的闭门会议。"
张援径直走向空着的董事长席位，身后工程师团队推着的金属箱体发出嗡鸣。她按下箱体侧面的生物识别锁，全息投影瞬间吞噬了陈宇轩的PPT画面。
"每小时分拣八万件，误差率0.003%。"机械臂的演示影像在会议桌上空旋转，"这套系统专利还在公示期，但技术验证已经完成。"
董事席传来此起彼伏的抽气声。白发苍苍的速通董事长凑近观察机械臂的关节结构，老花镜滑到鼻尖："这...这至少比现有系统领先五年..."
"不可能！"陈宇轩踹开椅子时撞翻了矿泉水瓶，"这种精度的传感器根本还没商用化！"
张援的指尖在全息键盘上轻点，专利局官网的公示页面浮现在每个人眼前："顺便说，贵司正在谈的德国进口分拣机，三周后会因为核心专利侵权被海关扣押。"
沈玉娇突然拍案而起，香奈儿套装上的山茶花胸针弹跳着："各位还不知道吧？这位张总预测商业动向的准确率，简直像看过未来十年的剧本。"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连三号仓火灾都提前准备了区块链备份——除非是纵火犯本人，否则怎么解释？"
会议室空气骤然凝固。张援注意到陈宇轩的瞳孔剧烈收缩，而速通的法务总监已经悄悄按下手机录音键。
"沈小姐的想象力很适合写商战小说。"张援解开平板电脑的防窥膜，顾氏集团标志出现在屏幕上，"不过比起虚构故事，各位可能更关心这个——顾氏刚拿到的网信办红头文件，关于数据安全跨境审查的新规。"
陈宇轩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他当然知道自己的境外资本背景经不起这种审查。
玻璃幕墙外，夕阳将城市天际线染成橘红色。张援看着投影仪蓝光里漂浮的尘埃，想起前世同一天，自己正为赵明远准备生日惊喜，而对方在速通物流的庆功宴上搂着沈玉娇的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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财经频道直播间的聚光灯下，张援耳返里传来陆子铭的声音："陈宇轩的海外账户刚转出三笔紧急汇款，收款方是..."
她对着镜头露出标准微笑，同时用指甲在提词器边缘敲出摩斯密码。镜头扫过她身后展区的无人分拣机，机械臂正以令人眼花缭乱的速度分拣包裹。
"张总如何看待竞争对手关于'商业预知'的指控？"女主持人把话筒递过来时，香水味掩不住火药味。
"企业家更需要的是洞察力而非预言。"张援转动左手腕上的百达翡丽——这是今早顾寒峰非要她戴的，表盘背面刻着"To 未来主义者"——"比如现在，各位观众不妨打开手机，看看顾氏集团和速通物流的联合公告。"
直播间监控屏幕显示，实时热搜正以恐怖速度刷新：#速通终止收购##无人分拣专利##数据安全审查启动#。导播疯狂打手势时，张援注意到观众席最后一排有个戴鸭舌帽的男人正用长焦镜头对准她的太阳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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