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厅招标大厅的冷气吹得张援后颈发凉。她指尖划过平板上刚接收的标书终稿，余光扫到第三排正与沈玉娇交头接耳的陈宇轩。男人西装袖口露出的铂金袖扣在灯光下闪过一道冷光——那是上周沈氏集团周年庆的限量款赠品。
"区块链模块的演示文件确认过了？"张援侧身时闻到自己发丝间残留的夜风气息。连续三十六小时的重构方案让她的太阳穴突突跳动，但此刻瞳孔里燃烧的锐利足以刺穿任何疲惫。
陆子铭的蓝牙耳机传来电流杂音："沈家内网已经种好木马，就等他们调用云端方案。"技术总监的声音里带着通宵作战的沙哑，"顾氏的人刚进场，评审席最右侧。"
张援没有转头。她太熟悉那道目光的重量——像冬夜里的星火，在商业丛林的冰原上为她圈出一小片安全区。平板突然震动，林夏发来的消息在锁屏界面炸开：「陈宇轩的PPT和我们废弃的初稿相似度87%」
大屏幕亮起的瞬间，张援将手机滑入西装内袋。丝绸衬里擦过战国青铜鹰尊的复刻胸针，金属羽翼的纹路硌在指腹，那是今早从顾寒峰送来的礼物上取下的。
"7号投标方请准备。"工作人员的声音像锋利的裁纸刀划破空气。
陈宇轩起身时整了整阿玛尼西装的翻领，投影仪将他的影子投在市政厅的徽标上，扭曲成贪婪的巨兽。当他的U盘插入接口，张援看见沈玉娇涂着猩红指甲油的手指正飞快敲击手机。
"关于智慧城市的数据中台架构..."陈宇轩的嗓音突然卡壳。大屏幕上的流程图像被无形的手揉皱，扭曲成马赛克色块。后排传来沈玉娇失控的吸气声，她攥着手机冲向了技术控制台。
评审席传来低声议论。张援捕捉到最右侧座椅的轻微转动声，顾寒峰修长的手指在评分表上停顿，钢笔尖在"技术可行性"一栏悬停，墨水滴落成小小的惊叹号。
"故障排除需要十分钟！"工作人员擦着汗宣布。
张援在起身时抚平了西装裙并不存在的褶皱。她的高跟鞋踩在大理石地面上的声响，让整个会场突然安静下来。
"或许各位愿意先听听备选方案？"她将备用U盘递给技术员，指尖在交接时微妙地避开了对方佩戴的沈氏工牌，"我们为数据溯源准备了区块链的沙盒演示。"
大屏幕亮起翡翠色的光，三维城市模型在区块链网络上流转，每个数据节点都闪烁着青铜器纹路般的加密印记。张援的解说词像手术刀般精准："当传统方案还在用权限分级解决信任问题，我们已经让数据自己开口说话。"
技术答辩环节，梳着背头的专家突然发难："这种实时上链的能耗如何解决？"
张援刚要回应，评审席最右侧传来低沉的男声："能耗曲线在第三附录第17页。"顾寒峰的声音像冰层下流动的暗河，"实测数据比传统方案低42%。"
第二个问题关于智能合约，顾寒峰再次补充了压力测试参数。当第三次精准的数据援引从他薄唇间吐出时，沈玉娇打翻了矿泉水瓶，水流像透明的蛇窜向张援脚边。
散会时暮色已吞噬了玻璃幕墙。张援在消防通道被烟草气息拦住去路，顾寒峰的影子将她困在应急灯的红光里。他领带上的温莎结松开了些许，露出锁骨上方一道新鲜抓痕——显然是沈玉娇的"杰作"。
"补充数据不算违规。"张援抢先开口，后背贴上冰冷的金属门，"评审手册第36条允许委员质询。"
顾寒峰将消防斧玻璃柜的倒影当作镜子，慢条斯理地调整袖扣："我更好奇陆子铭怎么突破沈氏防火墙的。"他忽然逼近，古龙水混着硝烟味笼罩下来，"你知不知道他们的网络安全顾问是前摩萨德特工？"
通道上方突然传来脚步声。张援趁机抽身，却在转身时被拽住手腕。顾寒峰的拇指按在她脉搏上，那里还残留着演示时的余颤。
"下次用我给的加密频道。"他将一张黑色磁卡塞进她口袋，转身时西装下摆扫过她小腿，"赵明远正在接触陈宇轩的CTO。"
电梯门闭合的瞬间，张援看见沈玉娇的红色高跟鞋出现在走廊转角。她摩挲着胸口的青铜鹰尊，手机屏幕亮起陆子铭的新消息：「抓到大鱼了，陈宇轩在暗网收购我们的物流数据」
夜色中的市政厅像一块巨大的集成电路板，张援的影子投在玻璃幕墙上，与无数霓虹倒影交织成网。她按下蓝牙耳机："准备B计划，是时候让我们的'老朋友'们互相认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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