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吗？"白小小一把抓住林南的手腕，指甲几乎嵌入他的皮肤，"现在出去就是送死！"
林南透过破庙窗棂的缝隙，看着外面街道上张贴的通缉令。画像上的自己面目狰狞，下方赫然写着"勾结妖族，意图谋反"八个血红色大字。一阵风吹过，通缉令哗啦作响，仿佛在嘲笑他的处境。
"丹鼎门已经回不去了。"他低声说，右手无意识地摩挲着右臂上那道新出现的妖纹。自从在宗门大比上为保护那个混血弟子暴露身份后，整个大秦王朝都在追捕他。
白小小的狐耳不安地抖动着："秦无炎这是要置你于死地。"
林南苦笑一声，想起太子那双冰冷的眼睛。当时若不是玄机子暗中相助，他恐怕已经成了太子剑下亡魂。
"我们得离开大秦。"白小小突然说，"去万妖域。"
"不行。"林南摇头，"黑煞的人也在找你。现在两边都是死路。"
破庙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两人立刻屏住呼吸。透过墙缝，林南看到一队黑甲卫兵正在挨家挨户搜查。领头的军官手中拿着一块散发着微光的玉石——那是专门探测妖气的法器。
白小小脸色煞白："诛妖玉..."
林南迅速环顾四周。破庙后墙有一处坍塌的缺口，勉强能容一人通过。他拉起白小小的手："跟我来。"
两人刚钻出缺口，身后就传来木门被踹开的巨响。林南心跳如鼓，拉着白小小钻进一条狭窄的巷子。巷子尽头是条臭水沟，污浊的水面上漂浮着腐烂的菜叶。
"跳下去。"林南咬牙道。
白小小瞪大眼睛："什么？"
"诛妖玉探测不到水下的妖气。"林南已经脱下外袍裹住头脸，"相信我。"
冰冷刺骨的污水淹没头顶的瞬间，林南听到岸上传来卫兵的叫喊声。他在水下睁开眼睛，看到白小小银白色的长发在水中散开，像一团月光。她紧紧抓着他的手，狐眼中满是惊恐。
他们在水下潜行了约莫半刻钟，直到肺快要炸裂才在一个废弃的磨坊后爬上岸。林南剧烈咳嗽着，吐出呛入的污水。白小小的情况更糟，妖族对污秽之物天生敏感，她的脸色已经发青。
"坚持住。"林南拍着她的背，"我们得找个安全的地方。"
"去...玄黄山脉..."白小小虚弱地说，"那里...有师父的...秘密洞府..."
林南背起白小小，借着夜色的掩护向城外摸去。每走几步，他都要停下来观察四周。大秦王朝的边境守卫森严，城墙上每隔百步就有一座了望塔。
就在他们接近城墙时，一道黑影突然从暗处闪出。林南本能地摆出防御姿势，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别动，是我。"
玄机子从阴影中走出，道袍上沾满尘土，往日梳理整齐的胡须也凌乱不堪。他警惕地环顾四周，然后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简塞给林南。
"拿着这个，快走。"
林南握紧玉简："师父，您——"
"没时间解释了。"玄机子压低声音，"朝廷已经派人包围了丹鼎门，他们认定我包庇你。"老道士的眼中闪过一丝痛楚，"这玉简记载着林天大阵的秘密，找到当年参与封印的人妖两族强者后裔，只有集齐他们的血脉之力，才能阻止混沌妖祖苏醒。"
白小小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嘴角渗出一丝血迹。玄机子皱眉，从怀中取出一个小瓷瓶："给她服下，能暂时压制诛妖香的毒性。"
林南接过瓷瓶，心中百感交集："师父，您为什么要帮我？"
玄机子深深看了他一眼："因为你是千年来唯一能同时驾驭玄术与妖力的人。"他顿了顿，"也是我老友林青阳的儿子。"
林南如遭雷击。林青阳——那个在第十二章妖尊令空间中出现的虚影，竟然真的是他父亲？
远处传来号角声，玄机子脸色一变："快走！从下水道出城，沿着玄黄山脉向西，三天后能到青木峡谷，那里有通往万妖域的密道。"
"师父，您呢？"
玄机子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老道活了这么久，自有脱身之法。"他推了林南一把，"记住，玉简中的内容关系重大，绝不可落入秦无炎或黑煞之手。"
林南还想说什么，玄机子已经转身消失在夜色中。他咬咬牙，背起白小小向城墙下的排水口跑去。
排水口比想象中狭窄，林南不得不放下白小小，先爬进去探路。潮湿的通道里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腐臭，石壁上长满滑腻的苔藓。他小心翼翼地前进，不时回头确认白小小是否跟上。
"林南..."白小小的声音在黑暗中显得格外虚弱，"如果我撑不住了...你自己走..."
"闭嘴。"林南头也不回地说，"狐妖不是有九条命吗？这才到哪。"
通道尽头是一道铁栅栏，锈蚀的锁链早已松动。林南用力踹了几脚，锁链应声而断。清新的夜风涌入通道，冲淡了令人窒息的恶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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