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得离开这里。"白小小的声音压得很低，她的狐耳警惕地竖着，捕捉着森林中最细微的声响。林南能感觉到体内那股陌生的力量仍在躁动，像一头被囚禁的野兽在铁笼中来回踱步，随时可能冲破束缚。
诛妖香的气味越来越浓，林南的手腕上，那些青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他咬紧牙关，试图压制体内翻涌的妖力，却感到一阵眩晕袭来。
"你撑不住的。"白小小突然抓住他的手臂，她的指尖冰凉，却意外地让林南体内灼烧般的痛楚减轻了几分。"跟我来。"
她拉着林南穿过一片茂密的灌木丛，来到一处隐蔽的山洞前。洞口被藤蔓遮掩，若不细看，根本无法发现。白小小拨开藤蔓，一股清凉的气息扑面而来。
"这是狐族的临时庇护所。"她解释道，拉着林南进入洞中，"诛妖香的气味进不来。"
洞内空间不大，却出奇地干燥整洁。角落里堆放着一些干草和兽皮，显然是白小小之前准备的。林南跌坐在一块平整的石头上，大口喘息着。他的皮肤下，青色纹路时隐时现，如同有生命般游走。
"你的情况比我想象的严重。"白小小蹲下身，仔细检查他的手腕，"你尝试过同时运转玄术和妖力？"
林南点点头，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玄机子说...这是必经之路。"
"那个老头子懂什么！"白小小罕见地提高了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人族根本不明白妖力的本质。强行融合两种力量，只会让你的经脉寸断。"
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巧的玉瓶，倒出几粒晶莹的丹药。"吃下去，能暂时稳定你的气息。"
丹药入口即化，一股清凉之意从喉咙蔓延至全身。林南感到体内的躁动稍稍平息，但那种两股力量互相撕扯的感觉依然存在。
"躺下。"白小小命令道，语气不容拒绝。
林南顺从地躺在干草铺就的简易床铺上。白小小的手指轻轻按在他的额头上，一股温和的妖力渗入他的经脉。与林南体内狂暴的妖力不同，这股力量如同清泉，缓缓流淌。
"放松，不要抵抗我。"她的声音轻柔，带着某种古老的韵律，"我要引导你的妖力回到正轨。"
林南闭上眼睛，感受着白小小的妖力在自己体内游走。那是一种奇妙的感觉，既陌生又熟悉。她的力量仿佛认识他体内的每一处角落，精准地找到那些紊乱的节点，一一抚平。
"你的妖力...很特别。"白小小突然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困惑，"不像是后天获得的，更像是...与生俱来的。"
林南睁开眼，对上她那双琥珀色的眸子。"什么意思？"
"就像..."白小小犹豫了一下，"就像你本来就是妖族。"
这个念头让林南心头一震。他想起玄机子曾隐晦地提到过他的身世之谜，但从未明确说过什么。难道他的父母...不，这不可能。他从小在人类村庄长大，从未表现出任何异常，直到最近。
"别想太多。"白小小似乎察觉到了他的不安，"现在最重要的是稳定你的状态。"
她的手指沿着林南的经脉移动，从额头到胸口，再到手腕。每一次触碰都带来一阵轻微的酥麻感，林南能感觉到自己体内的两股力量开始缓慢地融合，不再那么针锋相对。
"这是什么方法？"林南忍不住问道。
"狐族的秘法。"白小小没有详细解释，但她的耳尖微微泛红，"只有血脉纯净的狐族才能施展。"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流逝。洞外，天色渐暗，最后一缕阳光从藤蔓的缝隙中透进来，在白小小银白色的长发上镀了一层金边。林南注视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涌起一种奇怪的感觉。
"好了。"白小小终于收回手，长舒一口气，"暂时稳定住了。但这不是长久之计，你需要学会如何平衡两种力量。"
林南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手腕。那些青色纹路已经褪去，体内的妖力也不再那么狂暴。更奇妙的是，他感觉自己的玄术修为也有所精进，丹田内的灵力比之前更加凝实。
"谢谢。"他真诚地说。
白小小别过脸去，掩饰着脸上的红晕。"不用谢我。你救过我，这只是...回报。"
一阵沉默。洞外传来夜行动物的叫声，远处似乎还有人在搜寻，但诛妖香的气味确实被隔绝在外。林南看着白小小的背影，突然问道："为什么帮我？"
白小小转过身，月光从洞口洒进来，照亮她精致的面容。"因为我相信人妖两族可以和平共处。"她停顿了一下，"而且...你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你体内有妖尊令。"她的目光变得深邃，"那是上古时期，妖尊留下的信物。传说拥有它的人，将成为两族之间的桥梁。"
林南想起玄机子也曾提到过类似的话。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那里曾经浮现出神秘的纹路。"我连自己的力量都控制不好，怎么担得起这样的重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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