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样的道路注定了只能用于一时。
毕竟过刚易折。”
没有谁能够一天紧绷绷的,心里除了想着干掉别人,就是干掉别人。
哪怕就算是真的思觉失调的人,也不可能无时无刻都把自己的神经紧绷起来。
这方面方圆很有发言权,毕竟他的思觉都不能说得上是失调了,得叫混沌。
更何况,商鞅那一套是纯粹的在耍人玩儿。
军功爵下的耕战制这一套实际上从确立的那一天开始,不论是商鞅还是秦王都明白。
不可能真的按照这一套实行下去,毕竟这一套赏的太多太快,很快就会赏无可赏。
没办法,战国是一个花尽一切心思杀人全家的时代。
人头这种东西熬一熬,每个人都有机会摸两个。
所以跟这些放在明面上激励众人的奖赏相比的,就是暗地里的各种明规则,暗规则限制。
如二十级军功爵封顶为彻侯,单次晋升有上限(爵毋过三级,一场战役或一次记功最多连升三级。)
斩首授爵这一套平民通常止步于第四级不更,第五级大夫及以上就需要其他条件,不再单纯按首级累加。
达到或超过大夫级,或不符合授爵条件,超额部分多以金钱购赏,不再授爵。
还有集体考核,军吏(屯长、百将)以团队盈论计功。
如斩首三十三首以上且扣除己方伤亡后达标,方能赐爵,个人斩首数并非唯一标准。
这些都还算好的,更搞的是大夫以上禁斩。
大夫及以上爵位者不得亲自上阵斩首邀功,否则流放。
所以什么公正严明,砍人立功就能升到顶,属实想太多了。
除了这些鬼东西,还有一套复杂到极点的惩罚机制。
连坐、轻罪重罚、功过不相抵等等。
注意一下,平民升到顶的第四级不更最好的一条待遇,就是字面意义。
不用服更卒之役,但其他役仍服。
更卒之役,每年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给官府打白工。
工作范围特广,什么地方工程、缉捕盗匪、管理仓库、运送文书等等。
听起来特别美好,毕竟在服更卒之役期间,你要是犯了错误的话。
小罪,不过是工作时间延长。
重罪,那就是按军法处置。
而在服役期间,一个人想不犯错比登天还难。
毕竟秦法太细了,细到你早上迈左脚出门还是右脚出门可能都算违规。
更何况,你只是不服更卒之役,但更可怕的正卒(正规兵役)、戍卒(戍守边疆)和那些动辄数年,十死无生的大规模徭役,你一样都逃不掉。
在这些徭役期间,一个人同样不可以犯一丝过错。
否则的话,同样追究惩罚。
《厩苑律》、《仓律》、《工律》、《徭律》、《戍律》等等虚影在星雾中载起载浮。
因此,在这一套惩罚机制(秦法)里面,每一个人是真的带着原罪。
毕竟你不知道什么时候七拐八绕的鬼东西,或者说罪责就能把你给牵连上。
然后无罪变有罪,小罪变大罪。
谪戍之制,更役期间犯了错,或者没有完成KPI。
好了,别回家了,直接升级成戍卒,去边庭上为国家做贡献吧。
而到了边疆,那可就不是什么一两个月或者什么地方工程就能结束的事儿了。
总而言之一句话,在秦国除了犯人,就是预备犯人。
方圆看着东皇太一续道:“秦国这股周礼崩塌以后形成的洪流,就好像当年洪水之世的无支祁。”
水灾涌动(只为求存的乱战)之时,自然可以肆虐万方,无人能治。
但洪水终有退去的一日。
到时候,这头失控的凶兽要么在干涸的河床上渴毙。
要么就被新的力量锁入淮涡之底,永世不得超生。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呢?
这一代的妖神无支祁,阴阳家的东皇太一。”
“这两者有什么区别吗?”
星雾流转,一头暴猿的身影在星空之中纵横来去。
听到东皇太一的话,方圆嬉笑道:“当然没有区别,毕竟两者都是在大洪水之中成长起来的。”
嗯,大禹时期的无支祁是在那一场惊天动地的洪灾之中诞生,代表自然伟力的妖神。
而秦国这头无支祁是周礼崩塌的这场大洪水中,由人欲与苛法交织出的孽物。
论起凶险邪恶比起妖神无支祁来说更胜十分,也更无人能制。
毕竟秦国这头无支祁本质为绝对功利、绝对集权的人心之欲。
有形的国度和载体能够灭掉,但无形的思想又怎么可能灭得掉呢?
“光照坏人,也光照好人;降雨给义人,也给不义的人。”
念了一句经文以后,方圆淡淡的说道:“天灾地劫固然可怖,但自然运转之下,亦是至公至正。”
所以禹王在无支祁肆虐的时候,用疏水之法应对。
再请众神出手,将他颈锁大索、鼻穿金铃镇压在龟山下面就能让淮水平静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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