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我是这么看待这件事的。
我周围的世界似乎充斥着创作的嘈杂声。
一双双小手,既急切又笨拙,正试图从金属碎片和竹条中弄出声音来。
叮叮当当,呜呜。
我看着林小雨在这个临时教室里教着一群满怀热情的孩子们。
一个稚嫩的声音打破了喧闹。
“林老师,”他们问道,“许墨叔叔现在在哪里?”这个问题悬在空中,沉重的寂静笼罩了原本的嘈杂声。
答案是什么呢?
我指着风铃,它那清脆的声音在微风中舞动。
“他在听。”然后我心想,“听我们弹奏走调的曲子。”我带着一丝温暖和幽默说道。
风铃成了他存在的回声,在我们呼吸的空气中回荡。
那天晚上,许墨的记忆在梦中重现。
在梦里,我漂浮在一个巨大的地下洞穴中,洞穴的墙壁上排列着乐谱,那是和谐的音符。
在洞穴的中心,有一个漂浮的立方体,一个看不见的数据漩涡,一种模式,一道脑电波。
接着,我发现自己身处一个无菌的控制室,沐浴在“全球讲述网络”冰冷的光芒中。
我有一项任务,一个仪式。
在我面前是许墨的档案,等待着被封存。
我给它改了名。
《许墨:从空气到风》。
这是最后的致敬,是尊重和终结的标志。
但随后,弹出了一个窗口。
一条来自许墨本人的未经授权的消息,打破了此刻的庄严。
“如果有一天你们不再需要答案,我就真正活着了。”我感到一阵悲痛,但也有一种平静的理解,一种深刻而苦乐参半的喜悦。
我颤抖着双手按下了“确认”键。
这不是对结束的确认,而是另一种开始的确认。
然后我看到了他,在一个与我们所处世界截然不同的地方。
北极。
寒冷、刺骨、荒凉的景象。
北极光在他上方如梦幻般翩翩起舞。
他站在原始空间核心芯片前,它是一件乐器,一把钥匙,一个容器。
他将它献给了光。
他把它熔化,让它转变和变化。
我看着它熔化成液态金属,这是一种终极的牺牲行为。
接着,一个信号传来。
数千英里外的声纹墙,发出了深沉而原始的震动。
信号收到了。
收到。
寂静被打破了。
突然,紧急广播在每个频道上噼啪作响。
报道令人难以置信:数百支口琴,正朝着一个点汇聚。
我能感觉到。
在世界各地都是如此。
当口琴聚集在一起时,它们在天空中形成了一个巨大箭头,一个清晰无误的方向:北方。
然后声音传来了。
一段旋律。
一首来自我童年记忆的曲子。
一首从未听过的旋律。
许墨母亲生前常哼的摇篮曲。
这不仅仅是声音。
它是回忆、渴望和爱。
我任由泪水肆意流淌。
后来,我站在一个高台上,凝视着许墨助力创造的世界。
一个小孩子向我走来,手里拿着一把生锈的口琴。
“我能把这个还给许墨吗?”我温柔地摇了摇头,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不用还了。他已经把一切都留下了。”我看着孩子跑开,口琴发出欢快却不和谐的声音。
下一代将传承他的遗产,他的精神。
但故事还没有结束。
现在,在地球看不见的深处。
一道微弱的脉冲开始移动。
一股微弱的能量脉冲沿着古老的线路涌动,就像一个被遗忘的网络在轻声苏醒。
风掠过废墟,轻轻接过了下一个音符。
第一声源的讲堂里,叮叮当当的敲击声和不成调的呜咽声交织成一片稚嫩的交响。
林小雨穿行在孩子们中间,他们正笨拙地用废弃的铁片和竹管,模仿她手中的自制发声器,试图吹出第一个属于自己的音符。
阳光透过用塑料布糊起来的窗户,在尘埃中拉出长长的光束,照亮了一张张专注而脏兮兮的小脸。
一个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举起手,清脆地问道:“林老师,许墨叔叔现在在哪儿?”
喧闹声瞬间静止,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望向林小雨。
这个问题像一根无形的针,轻轻刺破了课堂上空漂浮的、刻意维持的轻松。
空气仿佛凝固了。
林小雨的目光越过孩子们,落在窗外屋檐下那串用子弹壳和齿轮做成的金属风铃上。
它们正被微风吹拂,发出一连串细碎而清脆的碰撞声,像是永不疲倦的低语。
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混杂着温柔与酸楚的笑意。
“他啊,”她轻声说,声音几乎要被风声盖过,“在听我们吹跑调的时候。”
孩子们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随即又被手中新奇的玩具吸引,讲堂里再次恢复了那片杂乱而充满生机的声响。
当晚,林小雨陷入了一个无比清晰的梦境。
她不再身处狭小的营地,而是站在一个无法想象的巨大地下腔体中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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