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着机座笑:"昨儿听秀儿说陛下喜欢胡汉裙,我连夜改的,赶明儿就让阿月织新料!"
老陶蹲在窑边,正往釉料里掺越人河泥,釉水在碗里泛着青蓝,像揉碎了的夜空,"我这'万国瓷',烧出来能映出波斯的星、汉地的月。"
他举着碗晃了晃,"昨儿试烧了个碗,桑小娥说能当镜子用,照得见百国的影!"
角落的老工匠正串步摇,汉地玉蝉坠着波斯琉璃珠,绳是阿月织的越人藤线,见刘妧看,他举起来晃了晃,珠串撞得"叮叮"响,"这坠子,玉蝉喝了波斯的光,琉璃珠沾了汉地的润,比单挂玉件活泛十倍!"
他眼尾的纹挤成褶:"陛下戴了,保管比锦俗街的任何首饰都俏。"
陈阿娇拿起步摇,珠串撞得"叮叮"响,"陛下瞧,百工早把墙拆了,就等咱们点头。"
她数着工匠们的活计:"明日下旨,让阿月带绣娘入宫改朝服,鲁直教织工改机器,老陶管着新瓷窑,如何?"
刘妧摸着步摇上的玉蝉,蝉翼上还沾着点琉璃光,忽然笑了:"还要让秀儿来,她懂市井的针脚,知道姑娘们爱什么样的花;让阿罗憾的伙计来,他们懂异域的纹样,知道商队带什么样的线。"
掌灯时分,御书房的烛火映着幅新画——"百国朝服图"上,十二章纹的龙身边,绕着波斯藤蔓,龙爪踩着越人水纹,最妙的是龙鳞,竟用鲁直车坊的齿轮纹替代,层层叠叠,闪着金属光,像龙裹着百工的巧劲在飞。
"这是阿月和秀儿刚才画的,"陈阿娇把图推到刘妧面前,图角还沾着点锦灰,"她们说,龙得踩着百工的巧劲,才能飞得高。"
刘妧拿起玉玺,印泥落在图角的"万国同春"上,红得像团火,"这新朝服,用阿月的'琉璃七彩锦'做料,让老工匠带着秀儿绣。"
她指尖点着龙鳞的齿轮:"下个月元日朝会,就穿它,让百官瞧瞧——龙也爱百国的光。"
陈阿娇望着她眼里的光,忽然抬手,摘下鬓边的"百国锦钗"——那是用各国碎锦拼的,汉地的云、波斯的花、越人的水,缠成朵永不谢的花。
"陛下瞧这钗,"她把钗插在刘妧发间,珠花蹭着刘妧的脸颊,"碎锦凑在一块儿,比整匹的锦还亮。"
她抚着钗上的线头:"宫墙从来不是屏障,是用来挂百国经纬的架子。"
窗外的元日灯火还在跳,刘妧摸着发间的锦钗,忽然抓起披风,"母后,明儿一早,咱再去西市。"
"告诉阿星,她的门神能贴进长乐宫;告诉老者,他的算盘能进太学;告诉鲁直,他的齿轮能绣进龙鳞里。"
她掀帘时,烛火被风吹得晃了晃,"告诉他们——宫里的织机,等着百国的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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