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半晌,只能摆摆手:“此事容后再议,武爱卿先回驿馆歇息吧。”
武安君离开大殿,没直接回驿馆,反而找了家临街的酒楼——他想借杯酒平复心绪,也想听听民间的声音。刚在角落坐下,点了一壶酒、两碟小菜,邻桌酒客的闲聊声就飘了过来,一字一句都清晰地传进他耳朵里:
“哎,你听说了吗?礼部的蔡尚书要纳妾了!”
“哪个蔡尚书?蔡正阳?他都五十多了,头发都白了一半,还纳妾?”
“可不是嘛!听说那女子还是建康第一美人,叫叶柔,以前在烟雨阁待过的,据说长得跟天仙似的!”
“叶柔?我记得武大人没发达的时候,还为她写过一首《青玉案》呢,当时在建康传得沸沸扬扬,怎么现在……”
“嗨,武大人就算再能打,能跟蔡尚书比吗?蔡家是世家大族,在朝堂上势力大得很,叶姑娘能做妾,也算有个归宿了,总比在烟雨阁强。”
“也是……可惜了那姑娘,还有武大人的一片心意。”
武安君端着酒杯的手猛地一紧,酒液顺着杯沿洒出来,浸湿了手指。蔡正阳要纳叶柔为妾?他瞬间想起崔思退之前的猜测——蔡正阳修炼的邪门功法出了问题,需要采补少女维持功力。难道……叶柔是被胁迫的?
他强压着心头的怒火,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酒楼。很快,他就注意到角落里两个扮作商贩的汉子——他们面前摆着布料,却半天没一个客人,反而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瞟向自己,呼吸节奏沉稳有力,胸膛起伏均匀,显然是练家子,而且是冲着他来的。
“是想激怒我,让我行差踏错。”武安君心里冷笑,这些人十有八九是魏师逊的手笔,连蔡正阳都拉上了,看来他们是铁了心要把自己留在临安。
他必须尽快回淮北三州,否则夜长梦多——叶柔的母亲和嫂嫂还在临安教坊司,蔡正阳若是拿她们要挟,叶柔根本没得选,而崔思退为了自保,恐怕也不敢出面阻拦。
可他现在被困在临安,毫无办法,只能寄希望于邓州的计划能尽快有动静。只要能制造足够大的事端,让朝廷意识到淮北三州离不开他,到时候他才有底气跟蔡正阳、魏师逊抗衡。
而此刻的邓州,汪如松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在废弃宅子的院子里踱来踱去,鞋尖都快把地面磨出坑了。
都雀虽然是个吃喝嫖赌的浪荡子,可在盗墓上却是个实打实的好手。到了秦岭大墓后,他拿着罗盘在山坡上转了两圈,又用洛阳铲探了几次土,很快就定好了方位,接连打了三个盗洞,最后一个终于打通了通往主室的通道。
汪如松带着护卫举着火把进去时,眼睛都直了——主室里堆满了金银珠宝,金元宝垒得像小山,银锭子用木箱装了满满十几箱,还有各色宝石、珍珠串成的项链、翡翠雕琢的摆件,甚至有几尊半人高的青铜器,器身上刻着弯弯曲曲的铭文,一看就不是凡品。
“好家伙!这墓主人定是前朝的王公贵族,不然哪有这么多宝贝!”都雀蹲在一箱金元宝前,眼睛都看直了,伸手摸了摸,又赶紧缩回来,像是怕烫着似的。
他们足足装了两马车宝贝,这份财富让所有人都跟打了鸡血一般。汪如松原本计划,拿到宝贝就把都雀和连槐灭口——死人最能保守秘密,省得以后他们泄露消息。可看着都雀熟练的探墓、打洞手法,他又动了恻隐之心:留着这两人,以后去洛阳一带找古墓,说不定还能再发一笔横财,比杀了他们划算多了。于是临时改了主意,打算带他们一起回嵩州。
可没想到,走到邓州与嵩州交界的关卡时,原本松散的守军突然换了人——新上任的守军个个刀枪在手,眼神锐利,对过往的车马、行人盘查得格外严格,连包裹都要打开翻看,塞银子都不管用。
汪如松心里发慌,让连槐背着一小袋珠宝,假装是普通商人,想混过关卡。结果连槐刚把银子递出去,就被守军按在地上,连人带珠宝一起扣了,还被喝问“珠宝从哪来的”。
汪如松吓得魂飞魄散,赶紧带着剩下的人、两马车宝贝,躲进附近一座废弃的宅子——这宅子以前是个富商的,后来遭了兵灾,主人跑了,只剩下空荡荡的院子和几间破屋,正好用来藏身。他又派了两个身手好的护卫,乔装成樵夫,出去打探其他关卡的情况。
可一连七八天,派出去的人都垂头丧气地回来——所有通往嵩州的关卡,不管是大路还是小路,都被重兵把守,连只鸟都飞不过去。他们离嵩州地界不过五六里地,却像隔了一道天堑,看得见,摸不着。
汪如松坐在破屋里,盯着地上的宝贝箱子,眉头拧成了疙瘩。眼下只有两条路可选:要么派人回嵩州找张亥求援,让他带兵冲开关卡;要么绕道去邓州与汝州交界的地方,碰碰运气。
绕道的风险太大——他们带着两马车宝贝,还有十几个人,目标太大,很容易被沿途的官府、盗匪盯上,到时候不仅宝贝保不住,小命都可能没了,纯属为他人作嫁衣。而求援虽然冒险,可张亥手里有五百城防军,冲开一个只有百余人驻守的临时关卡,还是绰绰有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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