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怀颂看着脚下的匕首，小心翼翼问：“洛师傅，这…是何意？”
洛黎淡淡道：“我给你三条路。
第一条，你现在以死明志，至于你死后有没有人救，能不能活，我不管。
第二条，你现在一刀捅死我徒弟。
第三条，门就在那，你随时可以走。”
谢怀颂面露诧异，对于第一条和第三条都能理解，可第二条是什么鬼？
他大着胆子问：“为什么让我杀死小敏？”
洛黎解释道：“历代鬼王圣手断情绝爱，你让她破了功，就是在逼她死，与其被功法反噬折磨而死，你不如今天给她一个痛快。”
谢怀颂相信洛黎不会说谎，但内心还是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他看向叶慧敏，试图寻求答案。
可叶慧敏自始至终没有看他一眼，而是面无表情地盯着插在地上的匕首。
谢怀颂不得已，又看向洛宓。
洛宓直言道：“小敏这段时间一直在压制功法反噬，目前还没有解决的好办法，要么你死，要么你走，断掉这份感情，否则只有小敏死。”
谢怀颂得知详情，顿时恍然大悟，怪不得叶慧敏一直躲着自己。
原来自己就是带刺的玫瑰，抓得越紧，伤她越深。
可转念一想，发现有些不对劲。
洛宓既然知道这事，为什么当初打电话时，会公然说支持自己？
正因为有那句话，击溃的信心又重新凝聚，盘算着让洛宓做助攻，看能不能抱得美人归。
这才让他走到这里。
不然，没有胜算也不会大着胆子飞到M国来找叶慧敏。
洛黎见谢怀颂一直没说话，催促道：“选好了吗？”
谢怀颂弯腰捡起地上的匕首，稍微把玩了下，发现这刀异常的锋利，且透着一股阴寒之气。
若是拿来自杀用，还真是一把趁手的利器。
他上前一步，将匕首双手奉上还给洛黎。
“我可以为她拼命、为她死，但我绝不会选择最窝囊的自栽。
既然当初是您让小敏来救我一命，那我这命还是交由您来处置。”
“狡猾的小子，你以为自己不选就能置身事外吗？”洛黎接过刀直接转递给了叶慧敏，继续道：“说到底，这是你们两个人的事，他不选，你来选，反正他的命也是你救的。”
叶慧敏接过刀，看着那锃亮的刀身，又看了眼谢怀颂。
她想给他一拳，但绝对不想给他一刀。
大家都等着叶慧敏的决定，短暂的沉默之后。
洛黎建议道：“他不愿意自栽，又要死缠烂打，你又舍不得杀他，那你可以把他阉掉，将爱化成恨，这也倒是条路子。”
谢怀颂顿感丁寒，有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洛宓大吃一惊，没想到洛黎给的路子那么野。
叶慧敏婉拒这条建议：“我答应过他，会让他生儿育女，在那之前，还不能阉掉。”
当初谢怀颂中了五绝毒，不仅面临死亡，更面临救活后的生育问题。
不过，这些在叶慧敏面前都不是事，被一一解决。
若现在阉掉，那之前的努力和承诺全部作废。
洛黎话锋一转，问道：“那你做好死的准备了吗？你现在吃的药可压不了多久。”
叶慧敏重重呼出一口浊气，功法反噬的痛苦正在侵蚀她。
“师傅，你忘记了吗？我在成为鬼王圣手前，你已问过这个问题。”叶慧敏冷冷一笑，再次回答道：“死而已，何惧？！”
鬼王圣手有两层身份。
一是，救世神医。
二是，乱世杀手。
以医证道，以杀证道，相辅相成，缺一不可。
无论哪一个都需要直面死亡。
惧死者，永远不可能成为真正的鬼王圣手。
“你要走什么路，由你自己决定，我不干涉，但至有一点，死之前找到传承人，我可没空代劳。”洛黎说完，递出一瓶药，继续道：“你想跟他在一起，就吃下这瓶药，不过，我得提醒你，药效一过，将加速你的反噬。”
叶慧敏接过药，知道这是临时解药，更是催命毒药。
她躬身一礼：“谢，师傅，赐药。”
谢怀颂面临此番情景，下定决心道：“我走！”
洛黎调侃道：“走什么？我这药都给了，你不叙叙旧，温存一下？”
“与其得到又失去，不如未曾拥有。”谢怀颂满含遗憾地看着叶慧敏。
紧接着，转身朝门口快步走去。
洛黎看着即将消失的背影，问叶慧敏：“不追？你的情郎可是难得来一趟。”
“没这必要。”叶慧敏低声道。
“你以前问我，当年如何破的境，如今时机成熟，我便告诉你。”洛黎顿了顿，继续道：“情到深处，斩之！成则破境，不成则死，你有幸遇到一位痴情郎，能走我的老路，不抓住机会试试？”
“不必了，各有各的道。”叶慧敏毫不犹豫拒绝。
洛黎的道需要培养深厚的感情，再从感情中抽离出来，一旦抽不出将陷在感情漩涡难以自拔。
她不反对谢怀颂跟叶慧敏在一起。
一来，对这种俗事不想直接插手干预，只在合适契机做引导。
二来，此事对叶慧敏有利有弊，不过利大于弊，值得冒风险。
“你既有抉择，那就按你的道走。”
语罢，洛黎朝地下石室走去。
洛宓小声问叶慧敏：“你真不去追？估计还没走远。”
“不了，这样对我们都好。”叶慧敏嘴上这么说，眼神却看向漆黑一片的窗外。
“算了，他难得来一趟，我还是去送送他。”洛宓小跑着去追谢怀颂。
过了片刻，在停车区拦下即将开走的车。
谢怀颂看到是洛宓且不见叶慧敏的身影，心里既失望，又高兴。
失望的是叶慧敏没来送自己。
高兴的是不来送是对的。
他怕自己会压制不住情绪。
“洛姨，还有什么事吗？”
“你小子就这么走了？连招呼都没给我打，亏我刚才还招待你一番。”洛宓没好气的埋怨道。
“抱歉，刚才没想那么多，下次你来Z国，我一定好好招待你。”
洛宓直接开车门，坐到副驾上，问：“下定决心放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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