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市长又咂摸:“难不成是我名气太大,吓着她了?”
郑云帆倒是不着急:“本来也就是以音会友,以后若有良曲,我多去江边演奏就是。”
这俩人一唱一和都给郑云氤看无语了:“那个小姐怕不是看不上我哥这款,不想嫁过来呗。”
这一下把两个男人都吓得大惊失色。
郑市长:“这怎么可能?”
郑云帆:“我绝无此意!”
郑云氤自觉已经是家里数一数二的我行我素了,没想到这爷俩更是自己有自己的主意,都按照各人以为的方向独自前行。说实在的互相统一一下意见呢?
这时候她倒是忘记了自己黏着陆星淮的时候可没有跟陆星淮统一过意见。
郑市长眉头一竖:“我儿子不说花容月貌,也是闭月羞花。”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儿子长得女相呢。
郑云帆也是想着跟人家姑娘只是认识一下,怎么就谈婚论嫁了呢?
郑云帆:“我与那位小姐素未谋面,并不敢耽搁人家。”
郑市长不认同:“嫁给我们郑家,怎么能算耽搁呢?”
这点郑云氤就随她家老爷子了:“这倒是,多少人求之不得呢!那个小姐也不见得能找到比咱们家更好的人家了。”
郑云帆最讨厌这套论调,他一张嘴可说不过家里一老一小两张嘴,更何况他这几年光说外语来着。最后,他也只能把嘴闭上,躲到家外头去了。
走过绿江江畔,不知不觉他又到了之前听见笛音的地方,红桥绿影船只过,只是这次他形单影只,也没有带小提琴。于是他踏上石桥,静静的站在桥上望着流水发呆。
今日天色尚早,江上船来船往,渔歌号子合着远处汽笛声,推倒一片芦苇。秋阳将酿了一年的阳光倾洒在江面上,醉人一般的金色光斑被一艘船推着去吻另一艘船,赴死一般的撞碎成无数金箔。
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而就在郑云帆酣醺在这片秋意中时,被人猛地一拽,居然跌坐在桥上。
郑云帆有些发愣,那人逆着光附身看他:“先生,有什么想不开的?”
他本身就懂音乐,对声音敏感,这一句一听就懂了,是那天的“笛声”。
江若柳每日忙着家里那些事情,中秋节后是重阳,多少货等着清点,那些富贵太太的闲散谈资也传不进穿短衫的糙汉子耳朵里。她那天好容易早早散工,父亲叫她先回家。她悠悠闲闲的走过清江,还买了两包蜜饯准备回家就着茶吃,结果一抬头就看见石桥上站着一个穿西服的公子哥,眼睛直直的盯着江水发愣。那眼神就像陷进了什么东西里一样,看得江若柳一阵发毛。
这年头,糙汉子养活一家老小也没见压力过大寻自杀的,但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个顶个的有心理疾病。江若柳来不及细想,先把人从桥上拽下来再说。
那个公子哥应该也没想过有人会来拽自己一把,一个踉跄坐在青石板路上,仰着头直直的看着江若柳。
江若柳为了让自己看着亲切些,对他笑了一下:“先生,有什么想不开的?”
公子哥眼神更直了,嘴巴张张合合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江若柳很体恤他,毕竟这位公子哥看起来精神状态不是很好。她将手里一包蜜饯塞进他手里:“常言道,船到桥头自然直,先生也有海阔天空的一天。”
看见江若柳要走,公子哥张张慌慌的拽住江若柳的手腕,又觉得唐突,赶紧松手:“小姐,小姐请留步。还未知道小姐尊姓大名。”
江若柳很是奇怪,看了他一眼,并未出声。
公子哥伸出手来,是新文明的做派,打算握手:“我名叫郑云帆,想与小姐做个朋友。”
江若柳听见这个名字瞪大了眼睛,如同五雷轰顶:“你叫什么?”
“郑云帆。”公子哥温温柔柔的,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名字。
江若柳不语,她这是什么运气,青岭就这么小?不到十天遇见同一个人两次,还是在同一座桥上。她几乎要被吓得拔腿就跑,可是郑家公子要与一个小户商人之女做朋友,江若柳要是不答应,未免有点太不识抬举了。
更何况,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他认出自己来了呀!
江若柳想到这里,伸出手来握住郑云帆的手:“我姓江,江记杂货家的。”
郑云帆虚虚一握就松开手,问:“江小姐中秋节前一天可曾在此吹过一首《梅花落》?”
江若柳:……
她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只是她这一番犹豫,郑云帆心下就明白她果然就是。
郑云帆想来不喜欢强求,只说:“此事你我心知即可,满城风雨并非我所愿,若是让江小姐困扰,郑某这里说一声抱歉。”
江若柳还未张嘴,郑云帆又急切的说:“我只是知音之情,只求共聊音乐,不聊其他。若是江小姐仍不肯原谅郑某,郑某愿意改日亲赴贵府奉礼谢罪。”
江若柳之前就听说郑家的公子像柳枝做的人,未曾想遇见他第一面,就看见柳枝满头大汗,江若柳不禁有些好笑:“郑先生不必如此,我本就没有怪罪于您,若您真登门谢罪,反而折煞我了。”
“刚刚所说朋友一事……”郑云帆保证道,“若江小姐觉得困扰,我并不告诉别人。”
不告诉别人,他俩这不就成私会了吗?江若柳赶忙说:“不,我们光明正大的就是。只是我才疏学浅,笛子只是吹着玩的……”
“不,江小姐的笛声正让郑某茶饭不思,不,余音绕梁,嗯,余音绕梁。”郑云帆越抹越黑,急得脑门上又要冒出几滴汗珠来。
江若柳又笑了:“就算是茶饭不思也无所谓。”
“啊?”郭翼无语,“就这么着,他俩就在一起了?莫名其妙。”
她怀疑这里面多多少少有以讹传讹的部分。或者说这个郑公子长得貌比潘安,那郭翼还能稍微理解一点。
郭翼冥思苦想,最后问李诚亦:“那你瞧着那位郑公子长得怎么样?”
李诚亦何曾仔细评价一个男人的长相,半天也想不出一个词儿,最后文不对题的说:“我和星淮说话,好像拳头打在春风里,至少还有一点暖意。和那位郑云帆说话,是真的感觉一拳打在棉花里,浑身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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