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培和郇启时因为混双，相处的时间变多，林石洞和快慢也成了他俩的陪练。
打到训练馆众人都走光，拥抱一下，给辛苦的一天留下好结尾，也给彼此充充电。
张文培在21年拿了不少冠军，而郇启时到目前为止，近两年没拿过单打冠军。
某个寻常夜晚，郇启时牵着张文培的手，漫步回公寓。
“小豆包儿，你说我何时能捧起单打冠军奖杯？”他轻声问道。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坚持不懈，近一年更是延长训练至深夜，只为小豆包儿能为他加训。
无论左手还是右手，运动员对冠军的渴望从未改变。
有张文培在前引领，他生怕自己稍有懈怠。
“别急，哥哥，会有的。”张文培挽着他的胳膊，指着夜空中最亮的星，“你付出的努力，它知道，我也知道。郇启时想要的，终会实现。”
“我掐指一算，哥哥2022年定能一举夺冠。”
尽管左手之路充满艰辛，但张文培坚信，他定能让世界为之惊叹。
2022年1月，澳门，郇启时终于捧起了时隔八百多天的男单冠军奖杯。
从32强到16强，再到半区突围，决赛对阵同为左手将的林皋源。对胜利的渴望让他前夜理疗后仍难以入眠。
此时已近午夜12点，张文培打来视频电话时，他正站在阳台仰望星空。
“喂，小豆包儿，还没睡？”他轻声问道，语气中满是温柔与眷恋。
“担心某人激动得睡不着，特意来慰问。”张文培一眼看穿他的心思。
“不瞒你说，包包，既害怕又激动。”害怕再次与冠军失之交臂，激动胜利已近在咫尺。
张文培轻嗯一声，转移话题：“叔叔阿姨定好房子了吗？”
郇启时笑道：“定了，北区新楼盘，年底交房。800平够你折腾了。”
张文培不接话茬，这人在帮她解压时还不忘调侃。
“那不是400平吗？”
“我爸妈买了一层，我加购一层，中间用旋转楼梯相连。你在下面折腾，我在上面‘闹腾’，保持距离，免得你烦我。”真实原因他并未言明，两人曾商量在家中放置乒乓球桌，他还想再添个台球桌。
将来有了孩子，父母偶尔来访，离得近了怕影响二人世界。
“你买这么大干嘛？睡觉能占多大地方？”张文培不解。
“我睡觉占地儿你不知道？”郇启时笑道，“等装修好了，给你整张三米多的床。”
“你少来，剩下两米多空着，我顶多占二十厘米。”
张文培有些气鼓鼓，这人总是挤着她睡，从这头挤到那头，好几次差点掉下床，又被他搂回怀里。
“嘿，真是不识好人心。我看你老往床底下钻，多加一米让你晚掉下去会儿。”
“郇启时，你现在有点不讲理了。”
“包子姐宠我呗。”郇启时最近总被人说喜欢姐姐型，他怕张文培不舒服，便故意喊她包子姐，从源头掐灭谣言。
“包子姐宠你，你明天好好打，我在看台上给你加油。”
“那你得显眼点，我怕找不到你。”
“早点睡吧，小豆包儿。”
“哥哥晚安。”
“晚安。”
郇启时深吸一口气，望向天边最亮的星，转身回房休息。
比赛伊始便胶着异常，比分交替上升，难分高下。
彼此熟悉对方打法，你攻我守，我进你退。
第三局比分甚至僵持至10平。
穹顶灯光在汗蒸雾气中晕染出青白光晕，宛如深海磷火。
空调冷气在耳畔织成细密蛛网，缠绕住郇启时的呼吸。
他弓步迎击的瞬间，鞋底碾过地胶带起潮湿橡胶碎屑，在光束中悬浮，恍若时光残片。
场边记分牌“滴答”声与球拍撕裂声交织回响。
郇启时忽然发现，球台边缘的油渍，这方寸之地竟是缩小版的战场，每一道擦痕都是球拍的印记。
预判失误的0.3秒被无限拉长，旋转的球在左角发出脆响。
全场骤然寂静，唯有顶灯光柱中尘埃缓缓坠落，如琥珀困兽。
他瞳孔中映出两个世界：现实中的影子被夕阳斜劈成两半，一半钉在球台上，一半蜷缩在铁丝网阴影里；记忆中七岁那年第一次握住球拍时，掌心被木纹烙出的月牙形茧痕。
比赛采用7局制，与预想中一样拖入决胜局。
最后几个球，他苦寻破解之法无果，无奈摇头摆手，又暗自鼓励自己不要放弃。
看台上的少女从开场便坐立难安，众人皆着红色外套，唯有她身着黑色短袖，在人群中不显眼却独特。
看台上的男女队员还有心情讨论技战术，唯有她在郇启时得分时与人交谈几句，失分时则转头扣手指，情绪全写在脸上。
从坐着观战到起身站立，再到决胜局蹲在地上。
旁边的何斫珈想提醒她注意影响，见她深呼吸便默默闭嘴。
距离太远，她不确定郇启时能否看到她。随意摆了下正手，谁知那人也回了个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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