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文培拿出笔记本，坐直身子写今天的感悟，胡乱划了几笔。
白炽灯下，张文培的脸明显比其他女生小一号，嫩一圈，白得扎眼；脖颈肌肤都嫩，能清楚看见皮下纤细的青色血管。
看得太久，她有所感应，侧过头朝她笑。
“姐姐，看我干嘛？”
王满鱼勾着嘴角，摇摇头。
确实该揍，垃圾就应该回收。
训练场里喧腾四起，看着摇晃着走来的身影又骤然寂落，只余窸窸窣窣小声嘟囔。
气氛怪异，多道视线，或直接或隐晦地聚来，张文培不解皱眉，看过去又没发现眼神，不在意地打开训练包，开始重复的热身活动。
郇启时来得也早，拎着早饭从二楼下来，腰背笔挺，肩阔腿长，黑色的半袖衬得手臂冷白，肌肉线条瘦削凌厉。
他盯着张文培，朝她一扬下颌，扯着利落的线条。
张文培朝他摆手笑，围着球台左右摇晃着开始热身，等活动开来，才往他这边走了几步。
先发现的不是早餐，而是他脖子上的擦痕。
“哥哥，你这咋啦？”她凑近了看，嗓音带蜜意。
“昨天操场跟人打架来着。”郇启时顿了几秒，没找理由；她早晚要知道的，从别人嘴里倒不如从他这里。
“啊？打架？”张文培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嘴里塞着的包子都没往下咽。
“受伤了？”她将手里的早餐往放一边，就要检查他身体其他地方。
郇启时往旁边躲了一步，笑着摇头。
“没有，啥事没有，我又不是挨揍。”好几个人拉偏架，他实际上一脚都没挨到。
“跟谁？为啥打人？”看着他没受啥伤，张文培心也就放了一半。
实话说，队里的男孩产生口角是常有的事，你顶一句我顶一句的，难免恼意上来了动下手，郇启时只是看起来乖张，脾气其实挺好的。
“一队的陪练徐昆。”
张文培闻言在脑子里对号入座。
“啊。”想起来了，是个脑袋顶到天上、鼻孔看人的家伙，和她交流并不多。
“嘴巴太碎了，膈应人。”郇启时看着她接着吐槽，“不光说你，还说京队是纸糊的，马龙让我教训他一顿。”
把事情一笔带过，不愿她听得太多，但一晚上发酵，今天不少队员都知道了，上训路上问他的就不少。
“那跟队里说了？怎么处理？”张文培问，说她什么，她大概猜得到，马龙都让打一顿的程度，肯定不好听就是了。
打架不是小事，国乒又一向管的严。关起门来的倒是好处理，要么检讨要么罚跑，总归是跑不掉的。
“什么处罚都没有。”郇启时笑，“秦指导压下来了。”
对方要是不惹事，罚个跑，这次就直接掀过去了，可这不是他想要的。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恶心人也膈应人。
但马龙说不急这一时，他也就先放任不管了。
张文培嗯了一声没说话，催促人快点回去训练，看着人上楼的背影，低头打开手机。
事情根本就不用人多说，一了解就知道。
她看着屏幕咬着牙冷笑，不少人还当她受了欺负，只会躲在哥哥背后的胆小鬼。
等周五下了训，郇启时正在食堂吃饭，梁锦坤就给他发来了消息。
“我妹和徐昆打起来了。”
“不是打架，是打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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