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临渊抬手,一片雪花穿过洞口结界落入他掌心:
“雪为雪,冰为冰,不因观者喜恶而变其质。见山是山,见水是水,是为真。”
段笑拍了拍手,大笑:
“之前说你无趣,好像是我错了。”
那蜘蛛又一次跑到了沈临渊的身边,抬着头望着他。
“它喜欢你。”段笑笑道,“这小没良心的,我养它这么久,倒是对你这个冷脸道长一见如故。”
沈临渊:“你之前说过了。”
沈临渊伸手,蜘蛛立刻跳上他掌心。
段笑托腮看着他:
“沈临渊,你说我们这样算不算朋友?”
“朋友?”沈临渊抬眸,“你我道不同。”
“道不同就不能为友?”段笑继续道,“你们万宗仙门的修士就是规矩多。在我合欢宗,只要看得顺眼,妖修都能把酒言欢。”
沈临渊将蜘蛛放回她手上:
“合欢宗行事,素来不拘常理。”
“那沈道长可愿与我这个不拘常理的人论道几日?”段笑用手转着自己的发丝,“我伤好了就走,绝不纠缠。”
洞外风雪呼啸,洞内一时寂静。
微微的风雪映在沈临渊眼眸里,他平静的眼眸里好像有了一丝动静。
“可。”半晌,他道。
段笑眼睛一亮,立刻盘腿坐正:
“那我们先论情与无。我合欢宗认为,情是天地本源,万物皆因情生。”
沈临渊静静听着,时而以简短精辟的语句回应。
两人论道竟出奇地契合,常常段笑刚提出一个观点,沈临渊便能指出其中与无情道暗合之处。
*
两日转瞬即逝。
第三日清晨,沈临渊发现段笑已收拾妥当。
她换了一身新的衣服,蜘蛛趴在她发髻上。
“要走了?”沈临渊问。
段笑点头:“再不走,你们万宗仙门的执法长老该找上门了。”她顿了顿,“这两日论道,受益良多。”
沈临渊微微颔首,终于眼角带笑:
“彼此。”
段笑说着从储物袋中取出一个剑穗:
“我没有什么宝物能赠予你,这是我身上唯一能送的,我亲手编织的,加了个小型护法阵在上面。”
毕竟,她刚入合欢宗不久,其他男人送的东西送给沈临渊又觉得有些不好。
“这剑穗上的护法阵可抵御心魔侵扰,对你修行有益。”
“待我登上高位,你若是有难,我一定不会见死不救。”
沈临渊接过,仔细端详片刻,竟直接系在了无念剑上:
“多谢。”
“祝你愿望成真。”
第一句是回礼。
第二句是祝愿。
段笑看着他利落的动作,反而愣住了:
“你就这么收了?不怀疑我下毒或是下咒?”
“若要害我,不必等到今日。”沈临渊淡然道,“况且,此物确实有益修行。”
段笑:
“沈临渊啊沈临渊,你真是……”她摇摇头,似乎找不到合适的词来形容。
走到洞口,段笑回头笑道:
“日后若有机会,再来找你论道。”
沈临渊站在洞内,白衣如雪:
“山高水长,自有再见时。”
段笑深深看他一眼,转身离开。
沈临渊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山路尽头,低头看了看剑上的剑穗。
剑穗颜色艳丽,与他素白的剑形成鲜明对比。
“临渊师兄!”远处传来呼喊,几名弟子匆匆赶来,“掌门有令。”
沈临渊神色不变,只是用手轻轻拂过剑穗:
“知道了。”
无情道不求情,亦不避情。
见山是山,见水是水,见友是友。
足矣。
*
多年后。
佛印寺。
他想起师尊近日反常的关切,想起那些被反复检查的灵脉,想起昨夜洞府里那缕不属于自己的神识窥探。
原来如此。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签文:
“种莲得藕日,掘井见沙时。前人埋骨处,后人莫重蹈。”
“是个因果签,施主。”老和尚的声音苍凉低哑,“种下莲花,却得残藕;掘井求泉,反见黄沙。施主既然已经拔了情丝,修无情道,自然不是情劫,而是其他。”
沈临渊温和笑道:
“可有解法?”
老和尚闭目摇头:
“因果已定,唯看施主抉择。”
沈临渊作揖:“好。”
“施主身上带了只妖?”
老和尚看到了他袖口里的蜘蛛。
“对,朋友的。”
沈临渊这么一说后,老和尚愣了愣,可终究是没再说什么。
*
后来,沈临渊快死了。
他履行自己最初的诺言,在极乐封印松动的时候走向了极乐。
不远处,宫五瘫在地上里,气海被吸干了灵力,变得干涸,此刻的他连手指都抬不起来,却还在骂:
“执法堂那群废物……上报的玉简全被截了,掌门闭关,清虚老狗代掌大权……真是疯了。”
极乐封印正在崩塌。
最后一层禁制外,忽然传来脚步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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