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晚意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冷汗顺着脊梁滑进沾满泥污的中衣。柴房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混杂着金属碰撞的轻响,在寂静的夜里如同催命符。她死死盯着那扇摇摇欲坠的木门,读心术疯狂运转,将守卫们的对话一字不漏地塞进脑海。
“大公子说了,子时一过就动手。”粗粝的男声带着压抑的兴奋,“这小蹄子平时看着文文弱弱,真要弄死还怪舍不得。”
“少废话!”另一个声音透着不耐烦,“完事了去翠红楼喝花酒,我请客!”
程晚意感觉胃部一阵抽搐。原主记忆里,这两个守卫是程府有名的狠角色,平日里没少借着职务之便欺凌府中下人。此刻他们腰间的匕首寒光闪烁,刀刃上还沾着前日处死丫鬟留下的暗红血迹。
“得想办法出去。”她在心里默念,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柴房内光线昏暗,唯一的光源是墙缝里透进来的几缕月光,勉强照亮脚下发霉的稻草。程晚意摸索着墙壁缓缓起身,铁链哗啦作响,惊起梁上几只沉睡的老鼠。
就在这时,她的指尖触到一块松动的青砖。心跳陡然加快,程晚意顾不上手腕被铁链磨得血肉模糊,用尽全力撬动砖块。随着“咔嗒”一声轻响,青砖被成功取下,露出后面窄小的洞口——这是原主被关进来后,用碎瓷片日夜敲打出来的求生通道。
“还有半炷香时间。”守卫的声音再次传来,带着明显的催促意味。程晚意咬了咬牙,将布条缠在手上,试图减轻铁链的摩擦。洞口太小,她不得不蜷缩着身体,膝盖重重磕在砖石上,疼得眼前直冒金星。
当她的半个身子探出洞口时,突然听见身后传来木门被踹开的巨响。“人呢?!”守卫的怒吼震得她耳膜生疼。程晚意顾不上查看身后情况,拼命向前爬去,碎石划破了她的手掌,鲜血滴落在潮湿的泥土上。
“在这儿!追!”脚步声由远及近,程晚意感觉后背发凉。千钧一发之际,她滚进旁边的臭水沟,腐臭的污水瞬间淹没口鼻。读心术传来守卫气急败坏的想法:“妈的!让这小贱人跑了!分开找!”
污水呛得她剧烈咳嗽,程晚意死死捂住嘴巴,大气都不敢出。透过水面的涟漪,她看见两个黑影举着火把在不远处搜寻,火光照亮他们狰狞的面孔。老鼠从她手臂上窜过,带来一阵令人作呕的触感,但她连颤抖都不敢,只能强迫自己保持静止。
不知过了多久,守卫的咒骂声渐渐远去。程晚意挣扎着爬出臭水沟,浑身湿透的衣袍紧贴在身上,寒意顺着毛孔渗入骨髓。她抹去脸上的污水,警惕地观察四周。这是程府后院的角门,平时鲜有人经过,此刻铁门紧闭,上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大锁。
“得找工具开锁。”她在心里盘算,目光扫过墙角的杂物堆。突然,读心术捕捉到一个微弱的念头:“钥匙...藏在门槛石下面...”程晚意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这是某个下人的记忆残留。她顾不上多想,立刻蹲下身子,用力撬开松动的石板。
果然,一把铜钥匙静静躺在泥土里。程晚意的手激动得微微发抖,将钥匙插入锁孔的瞬间,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咔嗒”一声,锁开了。她推开铁门,冷风扑面而来,带着自由的气息。
然而还没等她迈出脚步,身后突然传来破空声。程晚意本能地侧身一躲,一支弩箭擦着她的耳畔飞过,钉入旁边的树干,箭尾还在微微震颤。她转头望去,月光下,程婉柔正站在不远处的回廊上,手中的弩弓泛着冷光,脸上挂着恶毒的笑容。
“妹妹这是要去哪儿呀?”程婉柔的声音甜得发腻,却让程晚意寒毛倒竖。读心术传来对方阴毒的想法:“想跑?今天就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程婉柔,你为什么要这么做?”程晚意握紧拳头,指甲再次刺破掌心。原主与这个嫡姐虽无姐妹之情,但也从未主动招惹,实在想不通对方为何如此赶尽杀绝。
“为什么?”程婉柔冷笑一声,缓步走近,“就因为你不该活着!从你出生那天起,就不该活着!”她的声音突然拔高,眼中闪过疯狂的神色,“母亲因为生你难产而死,父亲却把所有的愧疚都倾注在你身上!明明我才是嫡女,我才应该是程府最受宠的人!”
程晚意愣住了。原主记忆里,从未想过嫡姐的怨恨竟如此之深,更不知道自己的出生竟成了一切悲剧的源头。但很快,她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感慨的时候,保命才是最重要的。
“所以你就勾结外男,还诬陷我偷窃?”程晚意直视着程婉柔的眼睛,试图拖延时间寻找机会,“你以为这样就能高枕无忧?”
“高枕无忧?”程婉柔笑得前仰后合,“等你死了,我自然能高枕无忧!而且...”她突然凑近,压低声音,“你以为我真的只是为了一己私欲?告诉你,这一切都是为了...啊!”
程婉柔的惨叫声戛然而止。程晚意趁机一脚踢向她的手腕,弩弓应声落地。读心术捕捉到远处传来的脚步声,显然是程府的家丁听见动静赶来了。她顾不上追问程婉柔未尽的话语,转身拼命朝角门外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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