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嘛。”元韫浓抿了一口茶水,“你可等着瞧吧,我们元氏替他守住了这江山,他还要猜疑我们呢。”
她不冷不热地将茶杯递给裴令仪,裴令仪接过来,捧在掌心里。
他的指腹沿着元韫浓方才唇齿碰到过的杯沿,一点一点缓慢地摩挲着。
元韫浓没注意到,只是道:“我父亲这忠臣做惯了,虽不是愚忠,但一时半会也拗不过来。等他回来,还要被惠帝猜疑,不知道得有多伤心。”
这才是她发愁的地方。
岐国公先前一直都是保皇派,这思维怕是一时半会也难以逆转过来。
再被伤了心,也不会想到改朝换代上面去,更不会想到谋反,顶多是力挺慕湖舟上位了。
她的兄姐倒是好上一点,但也不会是想着改朝换代的人。
就算是谋反,也只会托着慕湖舟去。
他们元氏,决心有余,狠心不足,稍欠锋锐。
偏偏族中并没有能够承担起这个先锋的角色,以她的身体情况和身份,也断无可能做这个角色。
难道到了这个节骨眼上再从旁人那里找吗?
不,风险太大了,她也信不过。
还是说靠姻亲吗?但是……
元韫浓越想,眉头愈发紧锁。
“阿姊。”裴令仪轻声唤道。
元韫浓看向他,眼前的少年眼眸向下垂落,密长的眼睫遮住了眼底的情绪。
他弯了弯唇,“想必阿姊也在为来日发愁吧,我一想到陛下如今还想要取我性命,我便害怕呢。”
裴令仪的眼尾微红,瞧着惹人怜惜。
“薄命谁怜倾国色,受风偏是最高枝。”他说道,“国公府如今是众矢之的。”
红颜薄命,有谁去怜悯倾国倾城之色。
居高招风,受摧残的首先是最高的树枝。
元韫浓闭了闭眼,这是真理。
“你怕什么?”元韫浓抬眼瞥了他一眼,莹白胜雪的手轻抬,在半空中虚虚地点了他一下。
纤细而修长的手,连指尖都泛着柔和的粉光,撩人心弦,似在编织一场绮丽的梦。
“有我在一日,有这元氏在一日,便不会这么叫你轻易命丧黄泉的。”元韫浓说。
只要裴令仪不上赶着去送死,但凡岐国公府没有大难临头,裴令仪就不会出事。
裴令仪低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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