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太湖泛舟遇故人（上）
扬州城的五月，连风里都飘着荷香。杨逍斜倚在船头，看林清雪用剑尖挑起一枚莲子，白衣胜雪的身影倒映在太湖的碧波里，竟比画舫上的仕女图还要灵动三分。
"小心！"他忽然轻笑出声，"你这一剑要是挑破了莲蓬，明日湖上的采莲女可要找咱们赔莲子了。"
林清雪横了他一眼，指尖轻弹，莲子破空而去，正巧落入三丈外的翠鸟口中："你倒是会危言耸听。再说了，以你的琴音造诣，便是真惹了麻烦，弹上一曲《采莲调》怕也能哄得她们笑逐颜开。"
杨逍抚掌大笑，忽觉船身微微晃动。湖面不知何时起了薄雾，远处的渔歌渐渐模糊，唯有船头悬挂的灯笼在雾中明明灭灭，像是谁提着灯笼在云端漫步。
"这雾来得蹊跷。"林清雪收剑入鞘，指尖按在船舷上，"你闻闻，有股子铁锈味。"
杨逍闭目凝神，果然嗅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金属气息，混杂在水汽里格外突兀。他刚要开口，忽见湖心突现血色漩涡，宛如大地睁开了一只猩红的眼睛。
"抱紧我！"他本能地拽住林清雪，话音未落，两人已被漩涡卷入湖底。水压骤增的瞬间，他听见焦尾琴在琴匣里发出龙吟般的震颤，接着便是一阵天旋地转，等再睁开眼时，竟置身于一艘悬浮的画舫之中。
画舫内烛火幽幽，墙壁上的仕女图竟与现代博物馆里的唐画别无二致，只是她们手中的团扇换成了电路板模样的器物。林清雪按住剑柄，忽然指着船头惊呼："你看！"
只见一位身着襦裙的女子破水而出，玄铁令在她掌心泛着红光——正是柳如霜。她发丝间凝结着冰晶，耳后的紫纹已淡若烟尘，唯有眼中的焦急一如往昔："时空锚异动！冰魄谷传来楚无极的量子波动。"
"柳姑娘，你...你怎么成了这副模样？"林清雪愣愣地看着她湿透的襦裙，忽然想起什么似的解下外袍递过去，"先披上，别着凉。"
柳如霜苦笑摇头："来不及了。"她指尖在虚空划出一道弧线，画舫的舱门应声而开，"你们看这个。"
舱内的景象让杨逍瞳孔骤缩——楚无极的《止战书》以全息投影的形式悬浮在空中，投影中的古人正抬手叩击虚空，每一个动作都与千里之外小邪敲击游戏手柄的画面完美同步。更惊人的是，楚无极身下的石座刻着璇玑仪的完整图谱，而座底的铭文竟与杨逍穿越时打翻的游戏手柄型号一致。
"这是...时空锚点的共振现象。"杨逍喃喃自语，"楚无极早在千年之前就布下了局，而小邪的游戏机不过是触发这个局的钥匙。"
柳如霜点头，玄铁令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更糟的是，冰魄谷的时空锚正在崩溃。三个月前，冷月心感应到楚无极的量子波动，我们冒险潜入冰川，却发现..."她声音陡然哽咽，"发现冰棺里根本不是楚无极的遗体，而是个装满数据的量子存储器。"
林清雪皱眉："难道楚无极也被数据化了？"
"不止如此。"柳如霜指向投影中的楚无极，"你们看他的袖口，那道蓝光正是初代宗主的机械战体特征。当年楚无极与宗主同归于尽，实则是将自己的意识拆分为数据碎片，藏在各个时空节点里。而现在，这些碎片正在冰魄谷重组。"
杨逍只觉太阳穴突突直跳，十年前在病毒库看到的"时空备份体"画面突然涌入脑海。他下意识摸向怀中的璇玑琴残片，残片却在此刻发烫，竟在掌心映出一行小字："重启服务器，否则两个世界都将湮灭。"
"等等，"林清雪忽然指着画舫的窗棂，"你们看外面！"
只见湖底不知何时竖起无数青铜柱，每根柱子上都刻着旋转的二维码。更远处，隐约可见一座倒立的城池，飞檐斗拱间闪烁着LED灯光，分明是现代都市与古代建筑的诡异融合。
"那是...镜像世界？"杨逍握紧林清雪的手，却发现她掌心一片冰凉。
柳如霜摇头："是天外魔域的数据牢笼。当年初代宗主未能完成的数据化，如今借着时空锚的异动卷土重来。若让楚无极的意识碎片重组，他便会成为新的服务器主脑，彻底抹杀真实世界的存在。"
话音未落，画舫突然剧烈震动。杨逍看见自己的倒影在船舷上扭曲变形，竟化作游戏角色的像素化模样。林清雪的长剑出鞘，却在触及水面的瞬间变成了光剑形态——正是十年前在病毒库见过的景象。
"看来我们被卷入数据空间了。"杨逍深吸一口气，焦尾琴自动从琴匣中飞出，琴弦上跳动着蓝色的数据流，"柳姑娘，劳烦你守住画舫的量子锚点。清雪，咱们试试用琴剑共鸣撑开空间裂隙。"
林清雪点头，玉女剑法化作量子剑意，与杨逍的琴音形成共振。画舫周围的水幕渐渐变薄，露出外面游动的机械鱼群——它们的鳞片是二进制代码，鱼鳍划动时发出键盘敲击的声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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