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瑞萨轻声说,"对不起。"
通讯器那端又陷入了沉默,只有轻微的呼吸声证明连接还在继续。
"你过得好吗?"他终于问出了这个盘旋在心头许久的问题。
月霞的回应是一声带着鼻音的轻哼:"比你好。"
瑞萨忍不住又笑了。这种带着刺的关心,确实是月霞的风格。
"许月还好吗?"他转移话题,"我听到她的声音了。"
"她就在我旁边。"月霞的声音远了点,似乎在和身边的人说话,"你要和他说话吗?"
一阵推搡声后,许月的声音传来:"喂,混蛋。"
瑞萨的笑容扩大了:"好久不见,许月。"
"少来这套。"许月的声音依然冷硬,但瑞萨能听出其中的关切,"你知道月霞这七年是怎么过来的吗?"
瑞萨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当然知道,或者说,他能想象。那些在实验室里被强制休眠的间隙,他总会梦见月霞哭泣的样子。
"我..."
"算了。"许月打断他,"现在说这些没用。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瑞萨看向自己手臂上的抑制环,蓝色的指示灯平稳地闪烁着:"还不确定。要看训练进度和..."
他没说完,但许月似乎明白了:"又是那些该死的实验?"
"嗯。"瑞萨轻声应道。
通讯器那端又传来一阵低声交谈,然后是月霞的声音再次响起:"哥..."
她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轻,轻得瑞萨不得不屏住呼吸才能听清:"我好想你。"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缓慢而坚定地刺进瑞萨的心脏。
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的声音哽在喉咙里,只能发出一个模糊的音节。
"我也是。"他终于挤出一句回应,声音嘶哑得不像自己的。
通讯器那端,月霞的呼吸声突然变得急促,然后是压抑的抽泣。瑞萨能想象她此刻的样子——蜷缩在沙发角落,把脸埋在那个已经破旧的抱枕里,就像他无数次在梦中见到的那样。
"别哭。"他轻声说,尽管知道这句话毫无意义,"我保证会回去的。"
"什么时候?"月霞的声音带着孩子气的执拗,让瑞萨想起她小时候追问他什么时候回家的样子。
"尽快。"他只能这样回答,"我保证。"
通讯器那端又陷入了沉默。
瑞萨知道月霞在等一个确切的日期,但他给不了。
抑制环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警报,蓝光变成了警示的黄色。
"我该挂了。"瑞萨不情愿地说,"今天的通讯时间有限制,到了明天就可以一直打了。"
"等等!"月霞的声音突然急切起来,"至少告诉我你在哪里?具体位置?我...我可以..."
"不行。"瑞萨打断她,声音比想象中严厉,"太危险了。"
"可是..."
"月霞。"瑞萨放柔了声音,"相信我,好吗?"
通讯器那端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然后是月霞妥协的声音:"...好。"
"我每天这个时间可以通话。"瑞萨补充道,"只要训练进度允许。"
"嗯。"月霞的声音闷闷的,显然还在生气。
瑞萨忍不住微笑:"还是这么爱生气。"
"要你管!"
这句熟悉的回应让瑞萨心头一暖。
他刚想再说些什么,抑制环的警报声突然变得尖锐,黄光转为了刺目的红色。
"真的该挂了。"他匆忙说道,"明天同一时间,好吗?"
"...好。"月霞的声音软了下来,"哥..."
"嗯?"
"...注意安全。"
瑞萨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会的。"
通讯切断的瞬间,休息室陷入了死寂。
瑞萨盯着已经熄灭的全息投影,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脸颊是湿的。
他抬手擦了擦,才发现不知何时已经泪流满面。
门外传来克洛伊的脚步声,少女似乎在犹豫要不要进来。
瑞萨深吸一口气,抹去脸上的泪水。
"我没事。"他提高声音说道。
门开了一条缝,克洛伊琥珀色的眼睛从门缝里窥探:"那个...博士说该去训练场了。"
瑞萨点点头,站起身时才发现自己的双腿因为久坐而发麻。
他踉跄了一下,克洛伊立刻冲进来扶住他。
"你还好吗?"少女担忧地问。
瑞萨看着克洛伊年轻的面庞,突然想起七年前的月霞也是这么大。
他轻轻拍了拍克洛伊的肩膀:"我很好。"
比过去七年里的任何时候都要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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