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输机的引擎在西伯利亚的寒风中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林瑞萨蜷缩在特制囚舱的角落,银灰色的发丝上结满了冰晶。
他的手腕和脚踝都戴着暗红色的金属环,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符文——这是彼岸花最新研发的熵浊抑制器,此刻正随着他的呼吸频率闪烁着微弱的蓝光。
"体温维持在零下二十度,核心能量波动控制在安全阈值内。"驾驶员的声音透过厚厚的舱壁传来,带着电子设备特有的失真,"预计三分钟后抵达'白桦'基地。"
林瑞萨的睫毛颤动了一下,呼出的白雾在面前凝结成霜。透过舱壁上巴掌大的防弹玻璃,他能看到外面无边无际的雪原。苍白的阳光照在冰层上,折射出令人眩晕的冷光。
这里距离广州已经六千公里。
记忆的最后片段是白夜那双银色的眼睛,以及她喊出"瑞萨"时颤抖的声线。然后是爆炸,黑暗,醒来时就已经在这架飞往极北之地的运输机里。
"冷吗?"
体内的声音突然响起,像毒蛇吐信般贴着耳膜游走。林瑞萨的瞳孔骤然收缩,抑制手环立刻亮起警示红光。
"闭嘴。"他在心里回应,指甲深深掐入掌心。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但流出的血还未滴落就冻成了冰渣。
"你以为这些玩具能困住我?"序者的笑声带着金属摩擦的刺耳回响,"看看窗外——多完美的坟墓啊。等你的心脏停止跳动,这具身体就彻底是我的了。"
林瑞萨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的血沫在舱壁上绽开细小的冰花。手环发出的警报声立刻变得尖锐,运输机后舱的医疗兵快步走来,隔着防护面罩检查他的生命体征。
"抑制剂加量。"医疗兵对着耳麦说道,同时将一管蓝色液体注入囚舱侧面的输液口,"目标体内能量波动异常。"
冰冷的液体顺着静脉流遍全身,林瑞萨的视野开始模糊。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秒,他看到了月霞的脸——七年前那个会拽着他衣角要冰淇淋的小女孩。
"哥哥,回家好不好?"
记忆中的声音如此清晰,仿佛她就站在风雪呼啸的机舱外。
"编号02,这是你的永久居所。"
典狱长是个满脸冻疮的中年男人,说话时呼出的白雾在胡须上结霜。
他踢了踢脚下半米厚的冰层,金属靴底与冰面碰撞发出沉闷的声响。
林瑞萨被两名穿着白色防护服的狱警架着,赤脚站在零下四十度的冰面上。
他的囚服外只套了件单薄的橙色马甲,上面印着黑色的"Ψ"符号。
抑制手环已经增加到六个,分别扣在手腕、脚踝和脖颈处,像一串暗红色的镣铐。
"地下三十米是永冻层,方圆五百公里没有人类聚居区。"典狱长用靴尖点了点冰面中央的圆形舱门,"每天会有热水供应,足够让你不至于冻死。"
狱警粗暴地将林瑞萨推向舱门。
在跌入黑暗前的瞬间,他看到了极光——绿色的丝带在铅灰色的天幕上舞动,美得令人心碎。
垂直通道长达五十米,底部是一个直径三米的球形囚室。
墙壁由特殊合金铸造,内嵌十二层电磁屏蔽网。
当林瑞萨重重摔在中央的金属平台上时,头顶的舱门已经无声闭合,唯一的光源来自墙面上几盏幽蓝的应急灯。
"欢迎来到你的新家。"序者的声音在颅骨内回荡,"喜欢我为你挑选的棺材吗?"
林瑞萨没有回答。
他艰难地翻过身,发现平台表面刻满了细密的纹路。
突然,囚室剧烈震动起来。
顶部的管道喷出滚烫的蒸汽,瞬间将室内温度从零下四十度提升到零上十度。林瑞萨皮肤表面的冰层融化,露出下面青紫色的冻伤。
但还没等他喘过气,温度又开始急速下降,水蒸气在墙壁上凝结成霜。
"温度调节系统。"序者嗤笑道,"他们在模拟你的心率波动——真是天才的设计。"
林瑞萨蜷缩在平台中央,将冻僵的手指塞进腋下。
极寒让思维变得迟钝,但记忆却越发清晰,依旧是关于月霞的.....以及那次深吻。
这些记忆碎片像锋利的冰锥,一次次刺穿序者试图构筑的精神牢笼。
"没用的。"序者的声音突然变得很近,仿佛就贴在他耳后,"那个女孩早就死了,死在七年前的梅州。
你现在看到的,不过是阿波罗用熵浊技术制造的傀儡。"
林瑞萨猛地抬头,脖颈处的抑制环爆出一串电火花:"要是不会说话可以不用说。"
"哦?"序者愉悦地欣赏着他的愤怒。
囚室突然亮如白昼。
所有抑制环同时释放出高压电流,林瑞萨的身体在平台上剧烈抽搐,像条离水的鱼。
痛苦如此剧烈,以至于他的意识短暂地飘离了身体,看到自己蜷缩成一团的可悲模样。
当惩罚结束时,平台已经覆盖了一层薄霜。
林瑞萨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停止,但嘴角却挂着诡异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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