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者沉默了。
囚室陷入死寂，只有温度调节系统运作时发出的嗡鸣。
第三天，林瑞萨开始出现幻觉。
当热水从天花板喷涌而下的两分钟里，他看到水流中有金色的光点在跳舞。
它们汇聚成月霞的模样，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蓝裙子，赤脚踩在滚烫的金属平台上。
"哥哥，你冷吗？"
幻觉中的月霞蹲下身，指尖轻触他冻伤的脚趾。
那触感如此真实，林瑞萨甚至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花香——那是她最喜欢的洗发水味道，从小学用到高中。
"不冷。"他轻声回答，生怕惊散这美好的幻影。
热水停了，月霞的身影随着蒸汽一同消散。
囚室再次变成冰窟，但林瑞萨的心跳却比往常平稳。
抑制环的蓝光规律地闪烁着，像夜空中的北极星。
"真令人作呕。"序者的声音突然变得虚弱，"用虚假的温暖麻痹自己......要不是这个环，分分钟逃出去。"
林瑞萨惊讶地发现，这次序者的声音不再是从颅内响起，而是从囚室的某个角落传来，像是信号不良的广播。
他艰难地活动手指，感受着抑制环对熵浊能量的压制效果，"你在变弱。"
回应他的是一阵刺耳的尖啸。
囚室的金属墙壁突然扭曲变形，浮现出无数凸起的人脸轮廓。
它们张着嘴，发出无声的尖叫，仿佛要冲破牢笼的怨灵。
林瑞萨认出了其中几张脸——都是被熵浊吞噬的梅州居民。
最清晰的是个戴眼镜的中年男人，那是他高中时的物理老师，总爱用粉笔头砸打瞌睡的学生。
"看看他们！"序者的声音从所有人脸口中同时发出，形成诡异的和声，"这些都是被你害死的亡魂！如果不是你——"
林瑞萨猛地捂住耳朵，但声音直接在他脑内炸响："——他们本来可以活下来！梅州会变成废墟吗？月霞会变成如今这般模样吗？阿波罗会得逞吗？！"
抑制环的红光疯狂闪烁，警报声响彻囚室。
林瑞萨的瞳孔完全变成了金色，皮肤下的血管如霓虹灯般亮起。
平台闪烁刺目的红光，电流贯穿身体的瞬间，林瑞萨的脊椎像被刺入银针般弓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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