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扬婉站在食堂门口，手指紧紧攥着那封信。午后的阳光透过梧桐叶间隙，在信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远处，刘野穿着那件她熟悉的浅蓝色衬衫，正不安地来回踱步。
"刘野。"她轻声唤道。
他猛地转身，眼睛里瞬间亮起光彩，却又很快黯淡下来，像个等待宣判的犯人。这个在商场上雷厉风行的东北汉子，此刻竟显得如此小心翼翼。
"我看了你的信。"清扬婉走到他面前，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我想知道，现在你看着我时，看到的到底是谁？"
刘野深吸一口气，粗糙的手指轻轻抚上她的脸颊："我看到的是一个会在讲座上被我气哭却还为我解围的傻姑娘，一个为了研究腌菜配方能在乡下蹲一整天的书呆子，一个..."他的声音哽咽了一下，"一个我配不上的好姑娘。"
清扬婉的眼眶红了。她伸手握住刘野的手腕，感受到他脉搏的跳动："那你答应我，以后手机里不准存其他女生的照片。"
"我保证！"刘野一把将她搂入怀中，引得路过的学生纷纷侧目。
重新开始的恋情比想象中更加甜蜜。刘野开始学着读清扬婉推荐的民俗学着作，而清扬婉则跟着刘野走访东北各地，收集第一手民俗资料。他们的研究成果《东北民间食品制作工艺考》在《中国民俗》发表后，引起了学术界的关注。
"省社科联来电话了！"一个春日的下午，清扬婉冲进刘野的办公室，脸颊因兴奋而泛红，"我们的研究获得了省社科奖！"
刘野正在核对账目，闻言愣住了："我们的研究？"
"当然是我们！"清扬婉把通知函拍在桌上，"田野调查是你带我做的，工艺细节是你补充的，当然是我们共同的研究。"
刘野的眼睛亮了起来，却又很快暗下去："可我只是个商人..."
"商人怎么了？"清扬婉双手捧住他的脸，"没有你的实践经验，那些文献资料就只是纸上谈兵。这个奖，我们一起去领。"
颁奖典礼上，当西装革履的刘野和一身旗袍的清扬婉一同上台时，台下响起窃窃私语。省社科联主席握着刘野的手说："刘先生，您的实践经验给我们学术界上了很好的一课。"
那天晚上，刘野在自家餐厅摆了一桌庆功宴。酒过三巡，他从公文包里拿出一份企划书："婉儿，我想把特产店升级成文化品牌，你愿意帮我吗？"
清扬婉翻开企划书，看到"野婉东北文化传播有限公司"的字样时，手指微微颤抖："这是..."
"我想和你一起创业。"刘野的眼睛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你做文化总监，我负责运营，我们一起把东北传统文化推广出去。"
清扬婉正要回答，手机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脸色微变："是我妈。"
电话那头，清母的声音清晰可闻："婉儿，听说你和一个商人谈恋爱？还合伙做生意？你爸气得血压都高了！明天带他回家吃饭，我们要见见这个'企业家'！"
挂掉电话，清扬婉愁眉不展。刘野握住她的手："别担心，我会让叔叔阿姨满意的。"
第二天傍晚，刘野拎着精心准备的礼物站在清扬婉家门口，紧张得手心冒汗。清父是哈城大学中文系教授，清母是省图书馆研究员，典型的书香门第。
"进来吧。"清父开门时面无表情，目光在刘野的金表上停留了一秒。
晚餐气氛凝重。清母不断询问刘野的学历背景，当得知他是中学当兵时，眉头皱得更紧了。
"听说你们要开公司？"清父突然开口，"商业铜臭味会玷污学术的纯粹性。"
刘野放下筷子，诚恳地说："叔叔，我认为商业可以是文化的载体。我们计划每卖出一份特产，就捐出一元钱用于非遗保护。"
清扬婉惊讶地看着他，这个计划企划书里可没有。
"哼，说得好听。"清父冷笑，"你们商人最擅长花言巧语。"
刘野不慌不忙地从包里拿出一本装帧精美的书："叔叔，这是我收集整理的《东北民间故事集》，请您指正。"
清父接过书，翻了几页，表情渐渐缓和："这些故事...你从哪里找到的？"
"下乡收山货时，老人们讲给我听的。"刘野说，"我觉得这些文化瑰宝不该消失，就记录下来了。"
清父戴上老花镜，仔细阅读起来，竟忘了吃饭。清母见状，态度也软化了些："小刘啊，尝尝这个红烧鱼，阿姨特意为你做的。"
随着交往深入，刘野用真诚和学识逐渐打动了清扬婉的父母。那个夏天，他们的"野婉文化"公司正式成立，首款产品"长白山故事"系列山货礼盒一经推出就供不应求。
公司周年庆那天，何明婉前来祝贺。看着展台上琳琅满目的文化产品，她笑着对清扬婉说："早知道刘野这么有才华，当初我就不该介绍给你，自己留着多好。"
清扬婉假装生气地捶了她一下，两个女孩笑作一团。刘野站在不远处，看着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心中满是感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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