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于海棠微笑着拥抱婆婆，然后转向江司令，"爸，祝您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江司令笑得眼角的皱纹堆叠起来。这位退休少将虽然已经七十，但腰板依然笔直，军人的英气未减分毫。
紧接着，一辆军牌越野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巷口。何雨亭和江亚宁带着孩子步行过来，刻意避开了前门的喧闹。
"雨亭！"江司令看到小女婿，眼睛一亮。何雨亭虽然是晚辈，但作为省军区司令，肩上将星闪耀，在军中的地位远超退休的岳父。
"爸，祝您生日快乐。"何雨亭敬了一个标准军礼，然后才上前拥抱老人。
寿宴正式开始后，江亚菲作为主持人掌控全场。祝寿环节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子女致辞、献寿礼、孙子辈磕头。于海棠和何雨亭自然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即使他们刻意保持低调。
"雨亭啊，"于海棠在敬酒时笑着对小姑子的老公说，"以后得改口叫大嫂了，别再'海棠姐'、'海棠姐'的叫。"
何雨亭难得地露出窘迫表情，引得众人哄笑。在这个家庭里，于海棠是唯一能让这位铁血将军露出这种表情的人。
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江亚菲的丈夫王海洋悄悄退到了角落。作为大学教授，他在学术圈也算风云人物，但在岳父家这样的场合，面对部级高官的大嫂和将军连襟，他只能选择低调。
江卫民和许红更是局促。每当于海棠或何雨亭说话时，他们总是安静地听着，只有在被问到时才会谨慎地应答几句。
敏锐的于海棠察觉到了这种微妙的气氛。她主动走到江卫民夫妇身边，询问他们的工作和生活，还特意夸奖了许红亲手做的家乡点心。在她的带动下，宴会的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安杰看着这一切，脸上的笑容从未消失。她为江家的兴盛而骄傲——长子是前途无量的军官，大儿媳是部级高官，小女儿嫁给了将军，就连最不起眼的小儿子也有稳定工作。作为母亲，还有什么比看到子女都有出息更欣慰的呢？
寿宴结束后，江家的子女们三三两两在院子里闲聊。何雨亭把江司令请到书房，亲手奉上新买的武夷山大红袍。
"爸，这是我和亚宁的一点心意。"何雨亭从公文包里取出一把钥匙，"海滨花园有套房子，您和妈想清静时可以去住住。"
江司令接过钥匙，眼中闪过一丝感动。他知道，女婿这样做不仅是为了他的面子，更是为了保护他远离那些趋炎附势的人。
"雨亭啊，"老将军拍了拍女婿的肩膀，"你现在位置特殊，不用太顾及我们。我和你妈在干休所过得挺好。"
何雨亭点点头，没有多说什么。但两人都明白，在这个关系错综复杂的体制内，即使是家事也必须考虑影响。
与此同时，于海棠和江卫国在花园里散步。夕阳西下，为她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
"海棠姐，"江卫国习惯性地用着旧称，"谢谢你今天对卫民他们那么照顾。"
于海棠微笑着握住丈夫的手："他们是你家人，也就是我家人。"她顿了顿，"对了，我听说卫民单位最近有个副处空缺？"
江卫国眼睛一亮："你是说..."
"我回头问问鲁省那边的朋友。"于海棠轻描淡写地说，"不过最终还得看他自己。"
这就是江家的生存之道——互相扶持，但又保持适当距离。于海棠愿意拉小叔子一把，但绝不会大包大揽，破坏规则。
夜幕降临，宾客散尽。江司令和安杰站在院门口，目送子女们的车一辆辆离去。老将军握着口袋里的钥匙，心中感慨万千。
"老江，想什么呢？"安杰挽住丈夫的手臂。
"我在想，"江司令望着远处海面上闪烁的灯光，"咱们这些孩子，走得比我们当年远多了。"
安杰靠在他肩上，没有说话。海风轻拂，带来远方的气息。这个曾经的小岛守备区司令的家，如今已经枝繁叶茂，在军、政、学界都扎下了根。而这一切，都始于多年前那个带着海腥味的简陋军营，和他们相濡以沫的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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