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小姐，久仰。"朱聿修微微欠身，声音比刚才柔和了几分。
何雨欣注意到他握着酒杯的手指修长干净，指甲修剪得一丝不苟。他说话时嘴角有一个浅浅的酒窝，给他文质彬彬的气质增添了几分亲和力。
"朱处长客气了。"何雨欣礼貌地回应。
接下来的饭局中，何雨欣敏锐地察觉到朱聿修的目光不时落在自己身上。而当她回望时，他又会若无其事地移开视线，耳尖却微微泛红。朱部长似乎注意到了儿子的异常，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开始有意无意地夸赞儿子的工作能力和人品。
"聿修这孩子就是太书生气了，缺少基层历练。"朱部长叹气道，"我一直想让他下去锻炼锻炼，又舍不得。"
何大清半开玩笑地说："那就跟我去甘省吧，保证给你锻炼出来。"
谁知朱部长立刻接话："那敢情好！聿修，还不快谢谢何叔叔！"
朱聿修愣了一下，随即会意，起身敬酒："多谢何叔叔栽培。"
何大清这才反应过来自己似乎掉进了什么圈套，再看朱聿修偷瞄女儿的眼神，心里顿时明白了七八分。他暗自苦笑，这老朱是看上自家闺女了啊！
回家的路上，何大清试探地问女儿："你觉得朱家那小子怎么样？"
何雨欣正望着车窗外的夜景，闻言转过头来："朱处长？挺有修养的，应该是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
何大清哼了一声："那小子看你的眼神可不太对劲。"
何雨欣笑了："爸，您想多了。人家可能只是好奇从香江回来的人是什么样。"
何大清摇摇头没再说什么，但心里已经拉响了警报。自家水灵灵的小白菜，可不能轻易让猪拱了，哪怕那头猪是部长的儿子。
一周后，何雨欣正式到文化部报到。朱部长亲自带她熟悉环境，介绍同事。文化部的办公楼是栋老建筑，红墙绿瓦，走廊里铺着厚实的地毯，走上去悄无声息。
"小何啊，你的办公室就在我隔壁。"朱部长指着一个小而精致的房间，"虽然不大，但采光不错。"
何雨欣感激地点头："谢谢部长照顾。"
"别客气，你这样的高材生能来我们部，是我们的福气。"朱部长笑着说，"对了，下午有个关于中外文化交流的会议，你准备一下材料，跟我一起参加。"
何雨欣很快适应了秘书工作。她的外语能力和国际视野在处理涉外文件时大放异彩，连部里的老秘书们都对这个年轻姑娘刮目相看。
下午的会议上，何雨欣意外地看到了朱聿修。他作为广播事业局的代表出席，坐在会议室另一侧。会议讨论到引进国外文化项目时，有领导对某些内容表示担忧。
"这些西方文化会不会对我们的青少年产生不良影响？"一位处长皱着眉头说。
何雨欣注意到朱聿修欲言又止的样子，轻轻碰了碰朱部长的胳膊，低声道："部长，这个问题我可以补充一下吗？"
朱部长有些意外，但还是点头同意。何雨欣站起身，声音清晰而自信：
"我在香江读书期间做过相关研究。文化交融不是单向的，我们在引进的同时也在输出。关键是要建立有效的筛选和引导机制..."
她条理分明地阐述了文化自信的重要性，并提出了几条具体建议。会议室里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惊讶于这个年轻女孩的见解。
朱聿修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眼中闪烁着欣赏的光芒。当何雨欣发言结束坐下时，他第一个鼓起了掌。
会后，朱聿修主动走过来："何秘书的见解令人耳目一新。"
何雨欣微笑："朱处长过奖了，只是一点个人看法。"
"不，你说得很对。"朱聿修认真地说，"其实我们局正在筹备一个中外文化对话节目，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参与策划？"
何雨欣眼睛一亮："什么样的节目？"
两人站在走廊里热烈地讨论起来，从节目形式聊到内容选题，越聊越投机。朱聿修惊讶于何雨欣广博的知识面，而何雨欣也欣赏他独到的见解。等回过神来，已经过了下班时间。
"抱歉，耽误你这么久。"朱聿修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何雨欣摇摇头："讨论很有收获。如果节目需要，我很乐意帮忙。"
"那...改天再详细聊聊？"朱聿修试探地问，"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茶馆。"
何雨欣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啊。"
走出办公楼时，夕阳正好。朱聿修坚持要送她回家，何雨欣婉拒了，说自己还要去书店。两人在门口道别，何雨欣转身走向公交站，却感觉到背后有一道目光一直追随着她。
她不知道的是，朱聿修站在原地，直到她的身影消失在人群中才离开。而这一幕，恰好被站在办公室窗口的朱部长看在眼里。老父亲嘴角露出满意的笑容，转身拿起电话拨通了何大清的号码。
"老何啊，有个事得跟你商量商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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