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苗“腾”地窜起来,却被早有准备的乡亲们用水桶浇灭。“往哪跑!”张青打开门,扁担横扫而出,打倒最前面的黑影。
孙二娘的剔骨刀“噌”地出鞘,刀光在火光里闪着冷光,转眼间就放倒两个。陈阿狗和后生们从篱笆后冲出来,石块雨点般砸过去,黑影们顿时乱作一团。
三、瓮中捉鳖
就在这时,黄衫客带着随从赶来,手里举着块金牌,上面刻着“奉旨巡查”四个大字。“都住手!”他声音洪亮,震得黑影们不敢动弹。
刀疤脸认出是白日里的黄衫客,腿一软就跪了:“官爷饶命!是王三让我们干的!”
黄衫客冷笑:“王三在牢里还敢指使人?看来这济州府的水,比想象的还深。”他对随从道,“把这些人都捆了,连同牢里的王三,一并押往东京!”
朱都头带着衙役赶来时,见黄衫客亮出金牌,惊得赶紧下跪:“不知是天使驾到,罪该万死!”
黄衫客扶起他:“朱都头免礼。这十字坡的事,你做得不错。”他往包子铺里望了望,“孙当家的,再给我来笼包子,这次要加民心做馅。”
孙二娘笑了,往灶里添了把柴:“客官稍等,这馅得慢慢调,急不得。”
天快亮时,黄衫客带着押犯的队伍出发了。临走前,他往孙二娘手里塞了块木牌:“以后若有难处,持此牌去东京找开封府,自会有人相助。”
孙二娘望着队伍远去的背影,把木牌往灶膛里藏了藏。张青往灶里添了把柴:“这回,王三怕是再也回不来了。”
孙二娘往蒸笼里撒了把面粉:“回不回来都一样。这铺子,只要有乡亲们帮衬,就塌不了。”
四、余波未平
黄衫客走后第三日,济州府的晨光刚漫过十字坡的篱笆,朱都头就骑着快马奔来了。他翻身下马时,官帽都歪了,手里攥着张皱巴巴的纸,老远就喊:“孙二娘!出事了!”
孙二娘正把刚蒸好的包子往竹篮里装,闻言直起身:“慌啥?天塌不了。”她往朱都头手里塞了个热包子,“先垫垫,慢慢说。”
朱都头咬了一大口,烫得直哈气:“王三在押往东京的路上……反了!”他咽下包子,声音发紧,“随行的两个衙役被打晕,他带着几个同党跑了,临走前放话,说要回来烧了你这铺子,扒了你的皮!”
张青往灶里添柴的手一顿,火星子溅在脚边:“这狗东西命倒硬。”
“不止这个。”朱都头从怀里掏出那张纸,“昨夜府衙收到东京来的文书,说黄衫客在半路被人拦下盘查,随行的囚车被劫走大半,现在都在查是不是咱们十字坡通了梁山,给报的信!”
孙二娘捏着包子的手紧了紧,面馅从指缝挤出来:“查?他们是想把脏水往咱身上泼。”她把竹篮往案上一墩,“王三跑了是小,这‘通贼’的帽子扣下来,咱这铺子,还有乡亲们,都得遭殃。”
陈阿狗背着半篓新摘的豆角从后门进来,听见这话,篓子“哐当”掉在地上,豆角滚了一地:“那咋办?俺这就去叫人,把地窖收拾出来,藏些粮食先!”
“慌啥。”孙二娘弯腰捡着豆角,“王三要回来,定会先找帮手。他在济州府最倚仗的是城西的张屠户,那人手里有二十来个屠工,个个凶神恶煞。朱都头,张屠户的底细你熟?”
朱都头点头:“那厮是王三的表舅,平日里靠着王三撑腰,在菜市场强买强卖,百姓敢怒不敢言。只是他胆子小,若知道王三成了逃犯,未必敢沾边。”
“那就给他个不敢沾边的理由。”孙二娘擦了擦手上的面,“张青,去后院把那桶陈年的老醋搬来。陈阿狗,叫上你那几个会泅水的兄弟,跟我走趟城西。”
五、智斗屠户
城西菜市场的肉摊前,张屠户正抡着斧头劈骨头,肉案上的猪油溅得满脸都是。见孙二娘带着几个半大孩子过来,他眼皮都没抬:“买肉?今儿的肋条新鲜,就是贵点,你这包子铺卖得起?”
孙二娘没接话,只让陈阿狗把醋桶往肉案旁一放,揭开盖子。酸气“腾”地涌出来,呛得张屠户直皱眉:“你这娘们搞啥鬼?”
“给张屠户提个醒。”孙二娘捡起块碎骨头,往醋桶里一扔,“王三成了逃犯,官府正拿他,谁沾谁倒霉。你这肉摊,要是被他当成窝点,往后别说卖肉,怕是连这案子都得赔进去。”
张屠户的斧头顿在半空:“我表外甥……他不敢来我这儿。”
“他敢不敢不重要。”孙二娘指了指肉案前围观的百姓,“可大伙儿知道你是他表舅,要是官府来查,你说得清?”她从篮子里拿出两个包子,分给旁边的孩子,“昨儿个王三的人在城外烧了李寡妇的柴房,就因为李寡妇前几日给官差指过路。你说,这火要是烧到你这肉摊……”
话没说完,张屠户的脸就白了。他扔下斧头,从钱箱里抓出一把铜板往孙二娘手里塞:“孙当家的,你可得给我指条明路!我这摊子要是没了,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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