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四合时,一只漆黑的渡鸦穿过血色残阳,落在了古堡的窗棂上。它爪间绑着的信笺散发着淡淡的银粉,是吸血鬼族最高议会的火漆印。
艾德蒙正倚在露台边,指尖绕着傅星沅的一缕黑发玩。见到渡鸦,他红眸微眯,银发无风自动:"啧。"
傅星沅伸手取下信笺,火漆印在他指尖自动融化。展开的羊皮纸上浮现出暗红字迹:【血月圣典提前,请阁下携伴侣即刻返祖地。】
"圣典?"傅星沅转头看向自家吸血鬼,"您从没提过这个。"
艾德蒙懒洋洋地靠回躺椅,顺手把人捞到腿上:"无聊的祭祀罢了。"指尖划过信纸,字迹突然扭曲重组,变成:【带够蜂蜜曲奇】。
傅星沅笑着拍开他的手:"正经点。"
"三百年才办一次的血祭。"艾德蒙把玩着他的婚戒,"要喝圣泉,跳祭舞,在先祖面前..."突然卡住似的别过脸,"...秀恩爱。"
最后三个字说得极轻,却让傅星沅眼前一亮:"所以是带伴侣见家长?"
"他们早见过你了。"艾德蒙耳尖泛红,"婚礼那天全族都送了贺礼。"突然想起什么似的皱眉,"那只蠢狼人送的貂皮还在仓库发霉。"
傅星沅突然站起身,婚戒在暮色中闪过一道光:"那得准备礼物回礼。"说着就要往衣帽间走,却被一把拽回。
艾德蒙的尖牙轻轻磨蹭他后颈:"急什么?"信纸在他掌心燃起幽蓝火焰,"让他们等着。"
渡鸦见状吓得扑棱棱飞走,一根黑羽飘落在傅星沅膝头。他拾起来对着月光细看,羽毛突然化作一枚黑曜石胸针,别在了艾德蒙的领口。
"定情信物?"吸血鬼挑眉。
"标记。"傅星沅学着他平时的语气,"证明您是我养的吸血鬼。"
艾德蒙低笑出声,突然打横抱起他走向卧室。月光将两人的影子投在长廊墙壁上,路过那幅初代伯爵肖像时,画中人物突然眨了眨眼,把手中的玫瑰抛向影子交叠处。
衣帽间里,傅星沅正在整理行李,忽然被一件披风兜头罩住。艾德蒙的声音隔着布料传来:"祖地冷。"
傅星沅挣扎着冒出头,发现这是件银线绣纹的暗红披风,内衬还缝着个小口袋。他好奇地摸出一张字条:【星沅的零食袋】。
"您什么时候..."
话未说完,整间衣帽间突然暗了下来。无数夜明珠从柜顶滚落,在空中排成星座的图案——正是他们婚礼那晚的星图。
艾德蒙站在星辉间,银发如月光流淌:"当年我偷了族里半仓库的夜明珠。"他指尖轻勾,一颗明珠落入傅星沅掌心,"就为了给你拼这个。"
明珠内里藏着张微缩画像,是婚礼上傅星沅低头为他系领结的瞬间。
"现在要带你去偷剩下的半仓了。"艾德蒙突然贴近,红眸在暗处莹莹发亮,"怕不怕?"
傅星沅将明珠贴在心口:"跟您私奔都不怕。"
"谁要私奔?"艾德蒙咬他耳朵,"是正大光明回去炫耀。"
城堡外,血月悄然升起。十二匹幽灵马车踏着月光而来,为首的马车夫摘下礼帽:"阁下,议会催了三次..."
艾德蒙头也不回地甩上车门:"让他们继续催。"
车厢内,傅星沅被裹在貂绒毯里,面前摆着刚烤好的曲奇。艾德蒙正用银刀削着苹果,果皮连成长长一串,在空中拼出个爱心形状。
"祖宗们会喜欢这个吗?"傅星沅戳了戳悬浮的果皮。
艾德蒙把苹果喂到他嘴边:"他们敢不喜欢?"
马车穿过血色浓雾,傅星沅突然发现窗外景色变了——原本的森林化作白骨拱门,无数吸血鬼立在道路两侧,手中捧着发光的水晶杯。
"这是..."
"迎宾礼。"艾德蒙突然严肃起来,替他系好披风,"待会别怕,他们跪你就受着。"
傅星沅还没反应过来,车门突然洞开。震耳欲聋的欢呼声扑面而来:
"恭迎夫人回家——!"
艾德蒙得意地搂住他的腰,在万千目光中俯身吻上他的婚戒:"欢迎来到我的永恒,亲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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