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荒漠枯荣,胡杨泣血
西北大地,黄沙万里。风卷起砂砾,在无垠的戈壁上刻下流动的纹路。距离最近的绿洲城市三百公里外,坐落着一座被称为「绿芽镇」的偏僻聚落。正如其名,这里曾是荒漠边缘难得的一抹生机,依靠着地下暗河和几代人栽种的防风林,勉强在沙海中撑起一片人类的居所。
然而,2025年的这个春天,绿芽镇却被一股死寂的气息笼罩。
镇口那排曾经枝繁叶茂的沙枣树,如今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叶片早已枯萎蜷缩,如同被吸干了水分的纸片。农田里的作物更是凄惨,本该破土而出的麦苗嫩芽,刚露头就迅速发黄、枯萎,根系腐烂在干涸的土壤里。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腐朽气味,混杂着沙尘,吸入肺中带着刺痛。
更让居民们恐惧的是,一种怪病开始在人群中蔓延。起初只是乏力、咳嗽,随后皮肤会出现类似植物枯萎的斑纹,身体迅速衰弱,仿佛生命能量正被某种无形的东西抽走。老镇长拄着拐杖,看着成片死去的植被和躺在床上呻吟的村民,浑浊的眼中满是绝望。
「这到底是啥邪病啊……树都死了,人也跟着遭罪……」
在绿芽镇唯一的小型科研站里,苏清鸢正专注地盯着显微镜下的样本。她穿着洁白的实验服,长发一丝不苟地束在脑后,露出一张清丽而略显苍白的脸庞。镜片后的眼睛深邃而专注,带着一种与年龄不符的冷静。作为国内顶尖的植物基因研究所派遣来的年轻研究员,她本是为了研究荒漠植物基因改良而来,却没想到遇上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枯萎病」。
培养皿中,是从枯萎沙枣树上提取的组织样本。在高倍显微镜下,原本应该充满活力的植物细胞,此刻却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干瘪状态,细胞壁皱缩,细胞器破裂,仿佛被一种强大的能量场强行抽走了生命精华。
「奇怪……不是真菌,不是细菌,也不是已知的病毒……」苏清鸢轻声低语,指尖在触控板上快速操作,调取着数据库中的信息进行比对,「能量层面的异常侵蚀……像是某种高频生命能量剥离场?」
她的理论基础超前,甚至有些不被主流接受——她相信植物拥有某种可被感知的「生命场」,而基因改良的关键,不仅在于DNA序列,更在于与这种生命场的共鸣。但此刻,这看似天马行空的理论,却似乎与眼前的怪病隐隐吻合。
「苏研究员,又有几户人家的孩子病倒了……」一位脸上带着焦虑的镇民敲开了实验室的门,「您看这……还有救吗?」
苏清鸢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眼中闪过一丝疲惫和不忍。「我还在找原因,老乡,别放弃,我们会尽力的。」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内心深处,她对这种无力感充满了厌恶——她渴望治愈,渴望用自己的知识去驱散病痛,可眼前的状况却让她屡屡碰壁。
送走镇民后,苏清鸢看着窗外枯死的植被,心中涌起一股强烈的冲动。她想起了镇外那片被称为「神树谷」的地方,那里生长着一株据传活了上千年的胡杨树。胡杨,被誉为「沙漠英雄树」,能在极端恶劣的环境中存活,也许,它能抵抗这种枯萎病?
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苏清鸢收拾好采样工具,驾驶着一辆改装过的沙地越野车,朝着神树谷驶去。
神树谷位于绿芽镇西北三十公里的一片相对低洼的谷地,周围环绕着低矮的沙丘。当苏清鸢抵达时,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头一紧。
那株传说中的千年胡杨,此刻正濒临死亡。
它庞大的身躯曾经如同一把撑开的巨伞,庇护着谷地内的小范围生态。但现在,大部分枝条已经干枯龟裂,树皮剥落,露出下面惨白的木质部。只有顶端几根最顽强的枝条上,还挂着几片奄奄一息的叶子,却也已失去了应有的翠绿,呈现出一种病态的灰绿。树干上布满了如同被火焰灼烧过的痕迹,散发着与镇上植物一样的腐朽气息。
「连你也……」苏清鸢走到胡杨树下,伸手抚摸着粗糙的树皮。入手一片冰凉,毫无生机,只有一丝极其微弱的生命波动,如同风中残烛。
她感到一阵难过,仿佛看到了一位垂暮的英雄正在凋零。作为植物研究者,她对这些顽强的生命有着特殊的情感。
「等等……」她忽然注意到,在胡杨树根部周围的沙地上,有一圈极其细微的绿色——那是几株刚刚破土的、不知名的小草,它们的叶片上,竟然没有出现枯萎的迹象。
难道这里的土壤有什么不同?
苏清鸢连忙蹲下身子,准备采集土壤样本。就在她的手指触碰到胡杨树根旁的沙土时,异变陡生!
一股难以言喻的能量流,如同触电般从胡杨树干传入她的指尖,瞬间席卷全身!
「唔!」苏清鸢闷哼一声,只觉得一股庞大而古老的生命信息涌入脑海,那是千年风沙的记忆,是干旱与严寒的抗争,是对生存的极致渴望。与此同时,她胸口处,一枚一直被她当作普通饰品佩戴的、由奇异绿色木质制成的吊坠,突然爆发出璀璨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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