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砚秋展开书信,字迹潦草却有力,末尾画着个奇怪的符号,与《玉格》残页上的标记一模一样。“这是‘重思稻’的图腾,”他想起《酉阳杂俎》的记载,“罗酆山出产的水稻,米粒能照出浊气源头。可去哪里找?”
“我知道。”一个轻柔的声音从雾中传来,青黛提着鲛绡灯笼走来,她穿一身月白衫,发间别着支七宝发簪,正是之前在渡口见过的红衣少女所化,“我曾随父亲去过罗酆山边界,重思稻只长在明辰耐犯宫的阶前,那里主生,浊气最淡,能护住稻禾。”她抬手摘下发簪,竟是半块修月匠遗留的七宝碎片,“这是去年救了个白衣老者所得,他说此物能劈开罗酆山的结界。”
三人连夜备好行囊,青黛用鲛绡灯笼引航,船行至酉水源头,果然见一座黑沉沉的山脉矗立在雾中,正是罗酆山。山脚下的河水泛着黑色,水面漂着无数纸人,青黛说那是“替身鬼”,专替生人引开山中恶鬼。刚上岸,就见一群饿死鬼扑来,李玄挥剑斩去,却发现鬼魂散了又聚——《玉格》残页记载,罗酆山的鬼需用阳气所化的火焰才能彻底消灭。
沈砚秋立刻翻开《山海图册》,毕方鸟的残影飞出,火焰扫过之处,饿死鬼瞬间化作黑烟。前行半里,山路突然出现岔口,左侧立着块石碑,刻着“纣绝阴天宫”,右侧则刻着“明辰耐犯宫”,石碑上缠着黑色的藤蔓,触碰之下竟渗出鲜血。“是血藤精,”青黛皱眉,“被浊气污染后变得嗜血,寻常法器伤不了它。”
沈砚秋想起树精留下的绿叶,试探着放在藤蔓上,绿叶突然发光,藤蔓瞬间枯萎。三人顺着右侧山路前行,越往上雾气越淡,隐约能听见钟鸣。不多时,一座宫殿出现在眼前,阶前种着成片的水稻,米粒泛着金光,正是重思稻。可刚要采摘,殿门突然大开,一个穿龙袍的鬼差走出,面如死灰,正是泰煞谅事宫的守将,主掌暴死亡魂。
“擅闯六天宫者,魂飞魄散!”鬼差挥起铁鞭,沈砚秋赶紧用七宝发簪挡住,发簪与铁鞭相撞,发出金石之声。青黛趁机摘下三穗重思稻,米粒落地化作三道金光,照出鬼差体内的浊气——原来他早已被浊气侵蚀,才会不分善恶伤人。李玄立刻画出“解厄符”,符纸贴在鬼差额头,浊气渐渐消散,鬼差恢复清明,跪倒在地:“多谢三位搭救!纣绝阴天宫的封印已破,北帝大魔王被浊气控制,正率鬼兵往人间去,要借山海精怪的力量引发终劫!”
三人不敢耽搁,顺着鬼差指引的密道前往纣绝阴天宫。密道两侧的墙壁上刻满了符咒,青黛说那是上古道家所留,能压制浊气。行至尽头,突然听见震天的嘶吼,推开石门一看,只见宫殿中央缠着条九头蛇,正是《山海经》中的相繇,蛇身被黑色浊气包裹,每颗头颅都在喷吐黑雾,北帝大魔王坐在宝座上,双眼泛着红光,正指挥鬼兵往蛇身上贴符咒。
“相繇本被封印在九泉之下,”沈砚秋翻着《山海图册》,“浊气让它冲破封印,北帝想借它的力量搅动地轴,引发阳蚀!”青黛将重思稻抛向空中,米粒化作金光罩住相繇的一颗头颅,那头颅瞬间停止喷吐黑雾,却被其他头颅咬得鲜血淋漓。李玄趁机画出“镇煞符”,贴在相繇的七寸,蛇身剧烈扭动,撞得宫殿摇摇欲坠。
北帝大魔王见状,亲自提剑扑来,剑上缠着无数冤魂,正是泰煞谅事宫的暴死亡魂。沈砚秋赶紧翻开《玉格》残页,念出上面的符咒:“纣绝标帝晨,谅事构重阿……”随着咒语声,宫殿顶部突然出现六道光柱,正是罗酆山六天宫的力量,北帝的剑瞬间脱手,冤魂们化作金光消散。
相繇失去浊气支撑,蛇身渐渐萎缩,最终化作一滩黑水。北帝大魔王恢复清明,跪倒在地:“多谢三位阻止浩劫!三百年前我接任时,不慎被浊气侵入,才酿成大祸。如今封印已破,需用山海精怪的灵血与道家符咒混合,才能重新封住纣绝阴天宫。”
青黛毫不犹豫地划破手腕,鲛人的鲜血滴在残页上,化作一道红光;李玄割破指尖,将血混在符墨中,画出新的封印符;沈砚秋则翻开《山海图册》,放出毕方、鲛人等精怪的残影,灵血与符光、残影融合,化作一道金红色的光柱,射向宫殿顶部的破洞——那里正是封印所在。
光柱落下的瞬间,整座罗酆山剧烈震动,地轴转动的声音从地底传来,青黛说那是地机恢复正常的征兆。北帝大魔王站起身,递给沈砚秋一块玉牌:“此乃六天宫令牌,凭它可号令山中鬼神,日后若有浊气泄漏,可持牌来此。”
三人走出纣绝阴天宫时,天已破晓。酉水的雾气散去,墟市重新出现在水面,画妖张生正在修补绢画,蚌精们重新摆起摊子,树精的灰烬旁长出株新的嫩芽,青黛说那是树精的魂魄所化,用重思稻的米粒浇灌,不出百年就能重获人形。
李玄望着墟市的景象,红了眼眶:“之前错杀了那么多精怪,真是……”沈砚秋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山海图册》和《玉格》残页合在一起:“师父的信上说,终劫并非不可逆转,人与精怪本是同源。我们接下来,该去昆仑墟看看,那里是天地之脐,若有浊气残留,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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