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光门在脚下展开时,李砚才发现那不是门,是层流动的光膜,踩上去像踏进温热的泉水里。陈默的矿灯在光膜里折射出七彩的光晕,照亮了通道尽头的景象——那是个天然形成的溶洞,钟乳石的尖端挂着无数忆痕石,像倒悬的星辰,而溶洞中央的石台上,悬浮着块人头大小的晶石,表面流淌的红光里能看见无数人影在移动,正是他们要找的芯核。
“它在呼吸。”陈默的声音带着颤抖,她指着芯核表面的纹路,那些纹路收缩的频率和人的心跳完全一致,“张教授的论文里提到过‘活矿’,说芯核其实是有生命的,靠吸收记忆存活,五十年前它还只有拳头大,是你父亲他们用自己的记忆把它喂养成这样。”她突然捂住嘴,矿灯的光扫过石台边缘,那里刻着圈名字,最后一个赫然是“李建国”,旁边用更小的字刻着“等砚儿来”。
李砚的钥匙突然从掌心飞起,直直插进芯核底部的凹槽里,红光瞬间暴涨,溶洞里的忆痕石全部亮起,把所有的钟乳石都映成了金色。他看见父亲的人影从芯核里走出来,穿着干净的工装,笑容和照片上一模一样:“小子,比我预计的早来了三年。”人影伸出手,穿过光膜落在他的头上,触感和记忆里父亲的手完全相同,“别恨你妈,她早就知道我还在这儿,只是怕你冲动,一直没敢把真相告诉你。”
“我妈……”李砚的声音卡在喉咙里,他突然想起每次提到父亲时,母亲眼底一闪而过的愧疚,想起她偷偷在佛前供奉的矿工雕像,原来那些不是思念,是知情的隐忍。
“陈默那丫头,”父亲的人影转向旁边的女人,语气里带着笑意,“让你等这么久,委屈你了。”陈默猛地别过头,李砚看见她工装的领口处,别着枚褪色的领针,形状是两把交叉的钥匙,和他们手里的钥匙一模一样。
红光突然剧烈闪烁起来,父亲的人影开始变得透明:“他们快进来了,芯核的防御层撑不了多久。”他的声音变得急促,“记住,芯核记着的不仅是矿难的真相,还有当年那些人偷运矿石的证据,藏在‘734’号矿道的第三块标记石后面,那是他们洗钱的账本,也是你妈这些年一直被威胁的原因。”
“威胁?”李砚抓住父亲的手,却只抓住一把光粒,“我妈被谁威胁?”
“别问了,”人影的轮廓越来越淡,“带着芯核去‘老井口’,那里有我留下的车,能直接开出矿区。陈默知道怎么启动它,她手里的笔记本里夹着车钥匙。”最后的光粒落在李砚掌心,化作半块玉佩,和他脖子上挂着的半块严丝合缝地拼在一起,“这是你妈当年送我的定情物,能挡住蚀忆丝的侵蚀,关键时刻能救你命。”
溶洞入口传来巨响,光膜剧烈波动起来,陈默突然拽起李砚往石台跑:“快!把你的血滴在芯核上!血脉认主后,它能暂时转移到你体内,比带实物方便!”她掏出钢笔划破自己的手指,血珠滴在芯核表面,红光里立刻浮现出她的影子,“我已经做过了,现在轮到你!”
李砚咬破指尖的瞬间,光膜彻底破碎,十几个穿黑衣服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男人手里举着枪,枪口对准石台:“把芯核交出来,饶你们不死!”他的皮鞋踩在光粒上发出滋滋的声响,李砚认出他袖口的徽章,和母亲公司老板办公室墙上的徽章一模一样。
血滴落在芯核上的瞬间,李砚感觉脑子像被塞进了块烧红的烙铁,无数记忆碎片顺着血液往他四肢百骸涌——五十年前矿难的浓烟里,父亲把最后一块炸药塞进通风管;深夜的矿区办公室,穿黑衣服的人把账本塞进保险柜;还有母亲抱着年幼的他,在窗前看着矿区的方向流泪,嘴里念着“再等等,爸爸就回来了”。
“啊——”他忍不住低吼出声,芯核突然化作道红光钻进他的胸口,溶洞里的忆痕石瞬间熄灭,只剩下矿灯的光柱在黑暗里摇晃。陈默拽着他往溶洞深处跑,那里有个仅容一人通过的裂缝,是刚才光太亮没注意到的:“这是当年矿工挖的逃生通道,能通到老井口!”
身后传来枪声,子弹打在钟乳石上溅起火星。李砚能感觉到芯核在胸口发烫,那些涌入的记忆开始变得有条理,像被整理好的档案——1973年7月4日,父亲和陈默第一次下井;1980年3月12日,他们发现芯核的存在;1985年矿难当天,父亲在主矿道埋下七处炸药,不是为了破坏,是为了形成屏障,把芯核和黑势力隔开。
“抓稳了!”陈默突然大喊,裂缝尽头是段陡峭的下坡,他们顺着坡滚下去,落地时撞在堆松软的干草上。李砚摸出火柴点亮,发现自己身处个废弃的机房,墙上的日历停留在1985年6月17日,正是矿难发生的那天。
“这是老井口的绞车房,”陈默拍掉身上的草屑,从笔记本里抽出把生锈的钥匙,“车就在外面,是当年矿区的柴油车,我每月都来保养,肯定能开。”她突然顿住,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他们分兵了,有脚步声往这边来了,最多三分钟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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