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城祖祠新萌的幼苗在金属雪花的覆盖下,叶片泛起诡异的幽蓝光泽。罗天穹伸手触碰幼苗,观测徽章骤然爆发出刺目强光,镜面上的红光坐标不断放大,最终投射出一幅立体星图——星图中心,观测者方舟如同一只蛰伏的机械巨鲸,其表面密布的管状物正吞吐着灰黑色雾气,雾气所到之处,维度空间泛起水波般的扭曲。
“这雾气...在腐蚀维度间的屏障!”时无妄的怀表终端重新组装成分析仪,齿轮转动声中,屏幕跳出警告,“检测到熵寂意识特有的混沌代码,正在将物质转化为数据态!”话音未落,远处街道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行人的身体表面浮现出细密的二进制纹路,皮肤逐渐透明,最终化作飘散的数据流,融入空中的灰雾。
少女战士猛地拨动光剑吉他,激昂的音波斩碎一片雾气,琴弦却在接触灰雾的瞬间被腐蚀出孔洞。“这些雾会吸收能量!”她后退半步,琴身自动展开防护罩,“普通攻击只会让它们变得更强!”此时,唐门机关城方向传来震天动地的轰鸣,无数由机械与符文融合的巨像破土而出,它们胸口镶嵌的能量核心,赫然是被改造过的“可能性种子”幼苗。
罗天穹握紧万象观测钥,钥身传来的震颤越来越强烈。观测徽章投射出初代掌门的残像,老人的声音带着静电杂音:“方舟的动力核心...是用前文明的‘熵锚’铸造,想要接近它,必须先破解...”残像突然扭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银甲人临终前的狞笑投影:“你们以为能阻止熵寂?每个观测者心中的犹疑,都是我们的养料!”
混乱中,周叔的青铜罗盘突然逆向旋转,天池中的水凝结成卦象。“乾卦六爻皆动,是‘亢龙有悔’之象!”老人抹去嘴角血迹,“但变爻在九三,‘君子终日乾乾,夕惕若厉,无咎’——小穹,答案在你心里!”罗天穹闭目凝神,意识沉入观测徽章的深处,在记忆回廊中,他看到母亲熬汤时的专注、平行世界里自己与伙伴们的并肩作战,还有初代掌门封印熵寂之钥前最后的凝望。
“我明白了!”他睁开眼,观测徽章迸发七彩光芒,“熵寂意识能读取我们的恐惧,但也会被纯粹的信念灼伤!”他引导万象归墟阵的力量,将江城百姓的祈愿、观测者们的记忆、以及可能性种子的生机,全部转化为金色的“观测之光”。光芒所到之处,灰雾发出刺耳的嘶鸣,巨像胸口的伪种子开始崩解。
然而,方舟深处传来更强大的脉动。整座岛屿从云层中完全显现,其表面的管状物集体喷射出漆黑的“熵寂洪流”。洪流所过之处,空间被直接抹除,龙虎山的镇魔塔、武当山的道观在接触洪流的瞬间蒸发,化作数据流汇入方舟。苗疆蛊婆阿依莎驱使蛊王迎战,金色巨蟒却在洪流中寸寸碎裂,化作点点金光没入罗天穹的观测徽章。
“这样下去,整个异人界都会被数据化!”时无妄将终端改造成量子增幅器,“我需要三分钟,破解方舟的能量频率!”罗天穹点头,挥动万象观测钥,在地面画出巨大的太极图。太极阴阳鱼的白鱼眼处,可能性种子幼苗突然疯长,化作参天大树,树冠散发出的光芒暂时抵挡住熵寂洪流;黑鱼眼内,初代掌门的镜像体走出,手中握着半块刻有“逆熵”字样的玉珏。
“这是方舟核心的钥匙碎片。”镜像体声音冰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但想要启动它,必须有人...”话未说完,天空中降下无数机械巨手,每只手掌都张开成数据捕网。罗天穹跃起挥剑,观测之光将巨手斩碎,但更多的机械造物从方舟中涌出,其中最庞大的一台战争机甲上,竟镶嵌着银甲人未完全消散的意识芯片。
“愚蠢的观测者们,看看你们守护的世界吧!”银甲人的意识通过机甲轰鸣,“机械城堡的居民在数据洪流中失去情感,绝对和谐世界的秩序早已崩塌,而你们的异人界...”机甲举起能量炮,炮口凝聚的黑色球体中,闪现出周叔、少女战士、时无妄等人被数据化的画面,“不过是下一个牺牲品!”
观测徽章的光芒突然黯淡。罗天穹看着球体中的画面,脑海中闪过银甲人的诅咒。就在他的信念动摇的瞬间,江城祖祠方向传来悠扬的钟声。周叔带着幸存的百姓赶到,他们高举自制的法器、点燃的灯笼,齐声高呼:“小穹,我们信你!”这股带着烟火气的信念化作实质,注入罗天穹体内,观测徽章重新爆发出比之前更耀眼的光芒。
“意识入侵...结束了!”罗天穹将万象观测钥与玉珏融合,“真正的观测,不是消除恐惧,而是在恐惧中依然选择前行!”他纵身跃上可能性大树的树冠,引导所有观测者的力量汇聚成箭矢。当箭矢射向方舟核心时,方舟表面的管状物突然全部转向,将熵寂洪流集中成一道足以毁灭维度的“熵灭射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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