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九鼎迷踪(春秋战国)
第四章:稷下辩道
稷下学宫的青铜檐铃在狂风中叮当作响,雨水顺着檐角的饕餮纹滴落,在地面蚀出蛛网般的细密孔洞。邹衍拂去案几上的铜锈,指尖抚过新铸的五行盘,盘中"金德"方位的磁针突然疯狂旋转,将刻着"周室当衰"的玉圭震出裂纹。他抬头望向殿外,见齐国使臣的轺车碾过积水的青砖,车轮缝隙间甩出的不是泥浆,而是泛着青铜光泽的相柳毒液。
"阴阳家邹子何在!"使臣的暴喝裹着雷声撞入殿门。
侍从抬进的青铜匣内,一柄吴越短剑正渗出幽蓝液体——剑格处的鳞纹与三日前姑苏剑池的飞鸽传书中描述的"雌雄双剑"如出一辙。邹衍的五行盘突然浮空,盘中磁针指向剑身,将雨水凝成微型河图:"此剑噬主,当镇于坎位!"
话音未落,剑身鳞纹突然暴长,缠住使臣脖颈。邹衍袖中飞出的蓍草钉入剑格,草茎瞬间青铜化:"齐侯可知这剑饮过孕母之血?"
夜雨中的观星台地动山摇。
邹衍将五行盘按在星图中央,盘中"水德"位的磁针突然倒转,将二十八宿的方位扭曲成归墟阵型。他的弟子举灯照向铜剑,剑身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楚王问鼎时军营中的血色卦象——鼎耳玉璇玑的纹路,正与剑格鳞纹完美契合。
"师尊!"弟子突然七窍流血,"盘中金气...在吸食地脉!"
邹衍的青铜圭插入地砖缝隙,挑出一截青铜脐带——这正是干将剑池中连接母体与剑坯的邪物。脐带遇血活化,缠住五行盘将"金德"方位硬生生扯向"火德"。
"金克木,火克金...这五行轮转的次序被篡改了!"邹衍的瞳孔映出骇人真相:诸侯征伐的战场上空,无形的气运正被九尊伪鼎吞食,而鼎耳锁链的尽头,相柳的九首正在地脉深处啃噬周室命数!
子夜,邹衍独坐齐宫地窖。
青铜剑在案头自鸣,剑身鳞纹渗出墨绿毒液,在地面凝成姑苏剑池的缩略图。他蘸取毒液在竹简上勾画,墨迹突然游动成文:"金德代周,实为归墟噬运"。简背浮现尹喜在函谷关刻下的雷纹,与鳞纹相撞迸出火星。
"邹子好眼力。"阴影中走出的齐国太祝胸佩玉琮,"可识得此物?"
太祝手中的青铜卦钱突然裂开,钱芯处藏着的相柳毒牙刺向邹衍面门。邹衍的五行盘格挡,盘面"土德"位的磁针突然暴长,刺入太祝右眼挑出一截青铜菌丝——菌丝末端卷着的,竟是齐侯与楚王往来的密信!
"诸侯征伐不过是幌子..."邹衍碾碎菌丝,"你们真正要吞的,是华夏气运!"
稷下学宫的正殿内,百家学子屏息凝神。
邹衍挥袖展开九州舆图,图中河流突然游动成五行方位:"金德本当肃杀,如今却如烈火烹油——"他指尖点向姑苏剑池的位置,"吴越之地水气本盛,却因血祭铸剑强改金德,致使江淮地脉枯竭!"
阴阳家学子突然暴起:"五德轮转乃天道,邹子岂可妄言!"
他手中的青铜卦爻掷向舆图,图中突然浮现九鼎虚影。邹衍的五行盘飞旋,盘中磁针化作利刃斩断卦爻——断裂处涌出的不是木屑,而是楚国军鼎中的相柳毒液!
"天道?"邹衍冷笑,"尔等所谓天道,不过是共工氏篡史的砝码!"
殿外突然地动,学宫梁柱爬满青铜菌丝,菌丝末端睁开无数蛇瞳——每一只瞳孔深处,都映着诸侯征伐的战场!
暴雨中的临淄城街道上,饥民争抢的粟米中混着青铜砂。
邹衍的指尖抚过粮袋,砂粒突然凝成微型伪鼎:"五谷实为鼎食!诸侯每征一战,便以万民精血饲鼎!"他的五行盘掷向空中,盘中磁针引动惊雷,将粮仓顶部的青铜风铃劈碎——铃内掉出的不是铃舌,而是刻着"郢都"的玉琮碎片!
齐宫方向突然腾起火光。邹衍冲入火场,见齐侯的冕旒在烈焰中扭曲成蛇冠,冠顶玉珠内嵌的正是楚国问鼎时失踪的玉璇玑!"陛下可知,您已成鼎傀?"邹衍的蓍草刺入齐侯眉心,挑出一缕青铜魂魄——魂丝末端系着的,赫然是洛阳第九尊伪鼎的方位!
三日后,邹衍登临泰山之巅。
五行盘沉入日观峰的祭坛,盘中磁针突然化作五色土。他割开掌心,以血为引画出倒转的河图:"土载四德,当镇归墟!"
山体突然裂开,露出深埋的青铜城郭——城门匾额"归墟气枢"的甲骨文泛着血光。城头悬挂的九鼎虚影突然实体化,鼎耳锁链捆着历代诸侯的魂魄!
"阴阳家,终究败给了阴阳..."邹衍的叹息中,五行盘突然炸裂。
磁针碎片化作五行剑气刺穿伪鼎,鼎中涌出的不是毒液,而是被吞噬的华夏气运。临淄城上空突然现出七彩长虹——那是自周室衰微后,百年未现的祥瑞!
稷下学宫的废墟中,学子们捡起焦黑的竹简。
简上"五德终始"四字旁,留着邹衍以血写就的批注:"天道在民,非在鼎"。殿外残存的青铜菌丝突然自燃,灰烬凝成微型五行盘,盘中磁针永远指向正北——那是三星堆神树所在的方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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