困斗囚笼有个规矩。
但凡上台争斗者,输则输矣,若是获胜,赌注金额不论多寡,皆可由胜者分去一成。
姜北于台上守了将近一整日,打了八场,全胜。
竟是分了不下两万枚灵玉。
可见在此赌斗是何等暴利。
姜北依照比例一一换成了紫玉收下,时间已是傍晚,来到了困斗囚笼最为热闹的时间段。
四下里已是燃起了无数火炬,热浪翻滚,囚笼之内嘈杂的欢呼、怒骂之声不绝于耳。
姜北依旧留在困斗台上,等了许久,却不见有人上台。
或许是因为此前八场赢得太过轻松,一时间无人再敢轻易上台。
毕竟姜北出手极重,轻则骨头断裂五脏受损,重则当场毙命,到得现在,若无些许把握,倒是无人再敢轻易上台。
负责此处的记录官凑到姜北跟前。
“姜老哥,你已连胜八场,表现已是足够惊艳,严家有人愿意让你破例提前晋升银牌斗士,老哥意下如何?”
姜北点了点头,正有此意。
初入困斗囚笼,若无战绩,皆为铜牌,三大势力会根据相应战绩进行评估,之后是银牌,直至金牌,最终获取三大势力奖励的名额便是要在金牌之中决出。
如姜北这般头一天便可升至银牌的,困斗囚笼历来极为少见。
姜北答应晋升银牌之后,便察觉到一缕让人不太舒服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
姜北往身后扫视而去。
却只见严凉站在不远处正朝自己挥手。
嘴唇微动,说的是:“姜公子,我们又见面了,一定要加油啊,我可是把全部家当都压在你身上了。”
姜北了然,自己突然升至银牌,多半便是严凉的功劳了。
果然不出所料,对方的身份虽未言明,但是绝对不低。
或许便是严家某位嫡女。
姜北看向记录官,指了指严凉问道:“这位在严家是何身份?”
记录官扭扭捏捏不愿开口,姜北只得作罢。
却忽然听到严凉传音。
“我爷爷是严家当代家主,我是直系唯一的嫡女,名字其实是叫严清,之前有所隐瞒,对不起啊。”
姜北轻轻点了点头,突然遇上陌生人,隐瞒也是正常的,对此姜北倒是没什么意见。
记录官将一枚银牌递给姜北,随后默默退下了困斗台。
姜北依旧疑惑。
先前审视自己的目光绝非严清,甚至不是她那个方向。
给姜北的感觉十分难言,像是高高在上的不屑、像是熟悉、又像是刻意亲近。
姜北凝神四处看了看,却一时之间难以寻到那目光的主人。
正打算扩大搜寻范围,台下便飞身而上一人。
是个法身大成的修士,手持一柄巨剑,显然是个剑道修士。
姜北无心交战,此前审视自己的目光让姜北十分不舒服。
因此干脆唤出长刀,持刀指向来人。
那人刚登上困斗台,便见对方抽出长刀,顿时眼皮直跳。
姜北此前的手段虽然繁复,说到底也不过是术法精妙、肉身强横。
当下却见对方手中持刀,心中自是十分不妙。
只怕是对方一直隐藏手段至此,始终不曾全力出手。
可惜已是上了台,再无退路。
看了一眼台下多有押注自己获胜的赌徒,持剑壮汉嘴角浮现一缕自信。
“就算你隐藏手段又如何?杨某…”
姜北不等他说完,身影便一闪而逝。
长刀只取对方脑袋。
壮汉心中一惊,一边抬剑抵抗,一边不断怒骂。
“小子不讲武德,你杨爷爷也不是你随手便可拿捏的。”
壮汉荡开袭来的一刀,顺势倒退数步,法身尽数撑展开来。
化作一道百丈高的持剑金影。
天色昏暗,法身熠熠生辉,十分凝实厚重,引得无数目光纷纷投来。
姜北身影闪动,第二式跳珠发动。
一刀刀断江带来的刀光铺天盖地席卷而去。
壮汉的法身极为凝实庞大,却丝毫不显笨重,极速迎击,顷刻便挡下了数十道刀芒。
惹得台外赌徒纷纷叫好。
姜北笑了笑,依旧还是跳珠,只不过这一次稍微催动了些许法身之能。
一道道更加难以捕捉的锐利刀芒骤然浮现。
壮汉将法身催动到了极致,手段齐出,打算故技重施。
却如何能想象得到再次袭来的刀光会那般快且利?
数十道刀光几乎是同时杀来。
不等他抵挡小半,法身便已碎作漫天金色琉璃。
壮汉心中惊骇万分,急忙持剑护于身前。
刀芒闪动间,去势不减,使得那壮汉顷刻间便落得了个剑断骨裂的凄惨状况。
周身血肉翻飞,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很快就有人上台将其拖走。
毕竟是银牌,自带不少拥护者,每少一个,都是三大势力的损失。
下注之处,姜北的呼声终于是高了起来。
严清畅怀不已,将赢下的灵玉尽数揽到面前。
姜北闭目感受,却不曾再察觉到那缕审视自己的心神。
不等姜北回神,人群某处突然跳上来一人。
方入困斗台,便将法身催动到了极致。
浑身布满黑气,姜北看上一眼便心生厌恶之感。
对方的法身只是与原身一般大小,皮肤惨白发绿,脸上遍布针线缝制的痕迹。
双眼死寂,毫无灵动之感,倒像是死了许久的尸体,瞳孔溃散无神。
身体干枯瘦小,光是看着便让人不寒而栗。
略一感受,对方却是个法身圆满。
记录官走上前去,小心翼翼赔笑道:“虞大人,此人仅是银牌,若是强行交战,还需对方同意才行。”
名为虞的诡异男子张开嘴巴,不见喉咙涌动,却有嘶哑之声传来。
“阁下可敢迎战?”
“放心,只要你答应,我不会取你性命,你这具身体归我,神魂只管离去。”
姜北恍然。
原来是那外道尸神道的修士。
其下所属的修士若是放在别州,便是人人喊打的存在。
手段凶残,提升修为便需炼化别人尸身。
历来让人厌恶,便是打不过别人,也要想尽办法撕扯下对方肉体缝制于自己身上,如果肉身不如自己,便干脆吃下,不可谓不残忍恶心。
不似人间修士,倒像是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也唯有南州这般混乱的地方尸神道才能立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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