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珏坠入冰河的瞬间,戏台化作漫天纷飞的纸钱。林微澜的绣鞋踏在泛黄戏票上,票根"庄五姑娘惊梦·续"的字样正被血渍晕染。茶客们的议论声突然扭曲成电流杂音,戏楼楹联上的鎏金字开始倒流:
"从来假戏偏催命,自古真情最蚀魂。"
傅云夕消散的残影突然凝成实体,他心口的青铜莲花竟开在戏票背面。林微澜摸到发间多出的点翠步摇,垂珠碰撞间,前世心电监护仪的滴答声与更漏声重叠。
"五姑娘的银镯该换了。"傅云夕的指尖穿透逐渐透明的身躯,将玄衣卫腰牌系在她腕间。牌面烫着傀儡蛊的纹路,背面却刻着现代医院的经纬度。
庄寒雁的尖啸化作戏台坍塌的轰鸣。林微澜看见无数个"自己"从魂灯中爬出——ICU里拔管的实习医生、井底腐烂的庶女、戏台上描眉的花旦。每个幻影的腕间都缠着青铜锁链,链尾系着不同年份的戏票。
系统提示音最后一次响起,却是阮惜文哼唱的塞外童谣:【雁回南溟处,冰河锁千帆。打开青铜眼,照见......】
傅云夕突然捏碎最后盏魂灯,蛊虫的浆液在空中凝成铜镜。镜中映出冰棺里沉睡的少女,她腕间的银镯正化作数据流消散:"这才是真正的庄语柔。"他染血的掌心覆上林微澜的眼帘,"而你,该醒了。"
消毒水的气味刺入鼻腔时,林微澜听见仪器规律的滴答。护士掀开窗帘的刹那,阳光刺痛她久未见光的瞳孔——床头摆着本泛黄的《雁回时》小说,书签是张戏票残页,背面画着青铜莲花。
"昏迷三个月居然醒过来了!"主治医师的钢笔在病历上沙沙作响,"病人车祸时手里攥着这本小说,抱得死紧......"
林微澜摸向颈间,那里有道淡粉色的疤。窗外玉兰树沙沙作响,花瓣飘落在摊开的书页间,正停在结局处新添的朱批:
"五姑娘惊梦毕,台下客犹问:戏中血可烫?台上人笑答:不如君掌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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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锁麟囊·残香劫-
永昌十三年的雪特别大,慎刑司地牢的寒气渗进青砖缝,凝成倒挂的冰锥。十四岁的傅云夕蜷在粪桶旁,盯着对面牢房新来的女犯——她竟带着妆,凤仙花汁染红的指甲正在霉斑遍布的墙上画玉兰。
"小郎君替奴家捡回簪子可好?"女子突然转头,腕间铁链叮咚如乐。那支累丝金凤簪滚到傅云夕脚边时,簪尾的东珠裂开细纹,渗出诡异的甜香。
傅云夕咬破的舌尖已尝不出血腥味。三日前他眼睁睁看着父亲被腰斩,傅家男丁的惨叫混着刽子手的狂笑,把慎刑司的雪地染成酱色。而这女子,是今晨被庄仕洋亲自押进来的。
"奴家姓阮,儋州药商之女。"她突然哼起塞外小调,脚镣在青砖上敲出节拍,"最擅用冰魄针扎傀儡蛊,小郎君可想学?"
傅云夕攥紧簪子的手突然刺痛。东珠里爬出只通体莹白的蛊虫,正顺着虎口往心脉钻。他发狠去抠,却听见阮惜文轻笑:"当心哟,这情蛊最喜少年人的心头血。"
地牢的火把倏地熄灭。傅云夕在黑暗中听见利刃破空声,庄仕洋的绣春刀贴着他耳廓钉入砖墙,刀柄缀着的青铜莲花坠子溅起火星。
"阮姑娘好雅兴。"庄仕洋的靴尖碾着傅云夕的指骨,"拿我庄家的蛊,哄傅家的丧家犬?"
阮惜文突然扯开衣襟,心口狰狞的烫伤在月光下宛如地图:"庄大人可知儋州军饷案的真账本在哪?"她指尖蘸着脓血在墙上勾画,"在您嫡妻枕着的玉枕里,夹层塞着周姨娘与北狄往来的密函呢。"
傅云夕的瞳孔骤然收缩。那只蛊虫已钻至肘弯,剧痛中浮现出零碎画面——庄府祠堂的密室,周姨娘隆起的腹部,还有浸泡在药酒里的婴胎。
"这小子我要了。"阮惜文突然甩出铁链缠住庄仕洋的刀,"用他换你嫡子一命,划算得很。"
雪夜传来婴啼的刹那,傅云夕被拖进冰窖。阮惜文剖开他单衣,匕首尖沾着冰魄粉刺入脊椎:"忍住了,这蛊虫要在你骨头里养三年。"她呼出的白雾凝在少年颤抖的睫毛上,"等雁儿及笄那日,你便是打开庄家地狱的钥匙。"
傅云夕咬碎的牙混着血沫咽下。冰棺里躺着个与他年纪相仿的少女,心口插着半枚虎符,腕间银镯刻着"柔嘉其性"——正是二十年后林微澜要顶替的庄语柔。
"记住这种痛。"阮惜文将染血的玉珏塞进他齿间,"等雁儿需要时,你要把自己拆成碎片......"
暴雪压塌慎刑司偏殿那夜,傅云夕在冰棺旁发现半幅《锁麟囊》戏本。朱批的墨迹未干,写着他后来在庄府祠堂念过的判词:
"假作真时真亦假,无原有处有还无。"
戏本扉页夹着张泛黄的戏票,票根印着永昌十三年的日期。背面是阮惜文潦草的小楷:
"赠二十年后的看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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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告告——《九重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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