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洛伊机械地拖动双腿回学校,刚到校门口就晕倒了,她大病了一场,在医院住了三天。
顾维琛寸步不离地照顾她,对她呵护备至,她却一句话都没说。
出院的时候,顾维琛为了方便照顾她,直接带她去住宾馆,她想起胡玲勾着拖鞋斜坐在床沿的样子,说什么也不肯去,顾维琛只好送她回了女生宿舍。
方洛伊在宿舍躺了一周,顾维琛和在医院时一样,天天陪着她。
唐钰拉着同寝室另外两个女孩故意到女寝楼锁门前才回来,女寝不许男生留宿,每天晚上顾维琛都是被宿管阿姨赶着离开,惹得女寝楼里一众女孩都对方洛伊羡慕不已。
顾维琛没有追问方洛伊突然沉默寡言的原因,而是在她恢复正常上课的第二天,向她提了搬出学校同居的要求。
“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洛伊,你愿意陪我吗?”
他的神情真挚,语气温柔缱绻。
若不是胡玲对方洛伊的冲击实在太大,她马上就会点头答应,可眼前的顾维琛已经让她无法分辨,自从确认关系以来,人前向来清冷的他在她面前细腻温暖,她不敢相信他会是胡玲说的那个样子。
放手吗?她不舍得,也不甘心。她甚至没有勇气问顾维琛关于胡玲的事,她怕他坦诚了之后,自己没有退路,怕自己全部的真心会落空。
她想了很久,不时陷入天人交战的矛盾中,最后还是决定赌一赌顾维琛对她的情意,毕竟他跟胡玲已经结束了。
顾维琛显然也忆起了这段往事,他微微皱眉:“胡玲……她跟你不一样,她只是……”
“sexpartner.”方洛伊勾起嘴角,“这是她形容的你们之间的关系。其实你那个时候就知道我为什么会生病,你知道我见过她,对吗?”
离开顾维琛以后,方洛伊某一天突然就想明白了,他那时的“体贴”表现不过是心知肚明她生病的原因。
“你清楚我知道了你们的关系,可是你一句解释和安慰都没有给过我,你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看着我自我怀疑、自我否定,然后更努力地取悦你。”
“洛伊,胡玲是我高中的学姐,是在认识你之前的事。”
“可你跟我在一起后还跟她保持了1年的关系,她告诉我,你不只和她一个人有这样的关系,可笑那时候我还自我安慰,她是因为被你抛弃了才故意中伤你。我曾经以为你是为了我才离开她,后来我明白了,你放弃她,不是为了我,只是因为你想放弃她了。”
顾维琛急忙否认:“不是的,洛伊,那时候只是太年轻,不懂事,我从来没爱过她,我真的只爱你一个,后来只有你一个。”
“现在呢?你只有董雨薇一个吗?”
“我……”
“戴雅欣看你的眼神,你回避她的神态,都不清白。你千万别说她的眼睛像我,那样只会让我觉得恶心。她大概不敢惹董雨薇,才会来挑衅我。”
“戴雅欣只是因为博远在学校做了几次活动,有过接触,确实是因为像你我才多看了几眼,可能让她生出了别的想法,我已经明确拒绝她了。”
方洛伊避开顾维琛直勾勾的眼神,语气平和:“你怎么对她,我不关心,我说这些,只是想提醒你,不要再在我面前扮深情的戏码了。从前很爱你的时候,这些事即使会让我受伤,我也会自己把伤口盖好,如今再翻出来,全部都是不可原谅,我已经不爱你了。”
“你爱我的,你只是太难过了,洛伊,从前是我不对,你相信我,我真的爱你……”顾维琛将她紧紧抱进怀里。
方洛伊被他箍住,挣脱不开,低声怒喝:“放开我!”
“不放,洛伊,你是我的,我绝不允许别人牵你的手。”
方洛伊努力让自己平静:“我跟你出来已经很久了,如果被人找到这里,对你我都不好。”
“我不在乎。”顾维琛抱着她转了个身,将她抵在门边,低下头想去吻她。
方洛伊用手死死顶住了他的胸膛,左右躲闪着:“我喊人了!”
顾维琛盯着她:“洛伊,你究竟要怎样才能原谅我?”
“我要什么你很清楚,三年前你就知道,当年你给不了,现在你更给不了。”方洛伊整了整裙子,转身开了杂物间的门走出去。
顾维琛突然在身后喊:“我答应你——取消婚约!”
方洛伊顿住了脚步,她没有回头。抬眼便看到向东正向她走来,她快步迎上前,挽着他的胳膊往酒会内场走。
向东往她身后看了一眼:“还好吗?要不要我陪你先回去?”
方洛伊仰头:“你今天是主角,酒会没结束,怎么能走。”
“他把你带去哪儿了?”向东握着她的手微微发抖,“对不起,我应该一直陪着你的。”
看惯了他似笑非笑的眼神,总觉得他对任何事任何人都不太在意,可现在他满眼都是担忧。
方洛伊刚才还慌乱的心神忽然就安定了,她靠进他的怀里,轻轻抱了抱他:“谢谢你!”
向东有些愣神,很快发现她踮着一只脚:“怎么了?”
“右脚扭了一下,有点疼。”
向东蹲下查看,发现她的右脚踝肿了,他二话没说,直接打横抱起了方洛伊,惊得毫无准备的她轻呼了一声,引得旁人纷纷看过来,一时有人笑道:“向总真是心疼女朋友。”
向东看着方洛伊,眉眼深邃:“当然。”
方洛伊将头靠上他的肩膀耳语:“你这戏有点过。”
远处顾维琛握紧了拳头,直到一旁董雨薇唤了他几声,他才回过神。
他猛然意识到自己刚才差点失控了,不,已经失控了,不然怎么可能在这种场合下迫不及待地想把方洛伊拥进怀里,甚至说出了“取消婚约”的话。
他暗暗调整了呼吸,转头又恢复成那个高高在上的清冷总裁,仿佛刚才的心慌失态根本没发生过。
他牵起董雨薇的手:“走吧。”
董雨薇身体僵硬,步伐有些慌乱。
“怎么了?”顾维琛问得温和。
董雨薇低了头:“我刚才找不到你,有点着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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