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江南笑道:“在部队施工得了腰肌劳损,有人出点子、叫我去住院几个月的;老爷子思想很革命化,写信要我服从组织决定,......临走时,部队给了医疗补贴100元,已经是很照顾了”。
冯治明说;“领这种补贴,是要进档案的、很些人担心回来以后怕影响工作安排,都不敢要的”。
忆江南回答:“连长说,入伍前有工作单位的就不用担心,还非要发给我”。
再说起文化大革命期间,两派群众组织搞武斗开枪打人,陕北红军唐胜利厂长的儿子被一颗子弹打了三个窟窿,子弹还留在肩胛处身体内。当时找不到其他医生,厂长夫人康秀兰不顾一切,硬是揪住柳老医生不放,也不顾他死劲求饶:“你去找别人吧,我是国民党的军医,你们是共产党的高级干部,万一弄不好出了事情,我就成了阶级报复”。
康阿姨那也是走南闯北的老兵了,看着昏迷不醒的儿子,以一个母亲的身份下命令:“你马上给我把子弹取出来,否则我现在就饶不了你、你这个老反革命分子”。
就这样,被揪着衣领的“老反革命分子”、硬是被迫救了共产党高级干部儿子的一条性命。
闲聊当中,路医生还告诉忆江南:咱们工厂还有国民党副总统的妻甥、他是50年代清华大学最热门的电机系专业毕业生,就在技术科工作;那还是筹备中央机械厂阶段,分配到我们工厂里来的上海人,少年才俊、肚子里面是有真货的。
忆江南是见过那位名叫易立刚的“资产阶级孝子贤孙”的。
……
只是他快40岁了,还不结婚,比别人更显沉默。
忆江南感叹,咱们这个工厂还真是海纳百川藏龙卧虎啊。
卫生所的同事们,对这个开朗活泼的忆江南很是热情,一点都不保守很是乐意指点一二;很快,忆江南就熟悉了新工作,与卫生所的全体工作人员打成一片。
内科邓文昌医生,是一位40多岁的男医生,戴了一副深度近视眼镜,消瘦的身材高高的个子,经常会到工厂的家属区出诊、为那些行动不便的病人上门服务;每到要出诊的时候,就会带上忆江南一块去。
邓医生是那种中西医结合型的实用人才。他每次都是先给病人搭脉,再用挂在脖子上的听诊器听诊,教忆江南给病人量血压数心跳呼吸次数,怎么样使用听诊器……回来的路上再教她要注意哪些事项。“你在面对病人的时候,要注意侧开脸部,不要正面对着病人的口鼻呼吸,否则不就是面对面的直接气息对流吗?你要学会怎么样保护自己、预防交叉感染”。
忆江南回想起刚才自己的操作,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那样的近距离,自己傻乎乎地直面病人,口鼻相对直接交流呼吸了好几分钟,又没有戴口罩,不由地感到了毛骨悚然。幸亏那个病人是一个老年慢性疾病,如果是一个呼吸道疾病,就要自讨苦吃了。
工厂车间是三班倒的工作,卫生所就必须也是三班倒,为一线生产提供卫生医疗安全保障。
卫生所的厂医必须背着急救箱定时去生产车间巡视,碰上有人头痛脑热咳嗽拉肚子马上可以当面服药、有时工人在车间里碰伤擦伤烫伤破皮出血起水泡、随时就可以用红汞或者龙胆紫消毒上药。
一天傍晚,接到洪山公社卫生院的电话,本厂一名姓钟的工人,因为胃大出血,需要抢救。时间就是生命,
厂部办公室立即派出一辆嘎斯69吉普车,在卫生所门口待命。
工厂办公室指派邓文昌医生带着忆江南随车出诊;背上了药品急诊箱,再把输液的吊瓶、生理盐水和葡萄糖液、代血浆、针筒装进一个急救箱里、紧跟邓医生钻进吉普车就出发了。
这种车子最高时速可以达到一个小时90公里,可以乘坐4、5个人、上山下乡运送病人很是适用。
在乡间泥泞道路上吉普车风驰电掣、人颠得东倒西歪七荤八素;自接到求救电话、 30多里山路,30多分钟就赶到了公社卫生院。
同时到达的还有市医院内科的周医师,他们那一辆救护车上还带了一个化验员、2名献血员;出诊的人员会合以后商量抢救治疗的方案,最重要的急救措施就是输血。
公社卫生院没有体外抗凝的化验试剂,市医院的化验员居然也没有带抗凝剂,血交叉无法做、血型无法确定;病人脸色苍白、血压只有60/40毫米汞柱、低血压休克状态,不宜转诊;不输血,病情无法缓解,怎么办?
市医院的化验员和小黎司机开车回去取抗凝剂,司机把抗凝剂送回公社卫生院,不料卫生院这边的化验员虽然赶过来了,居然不知道这种新型的抗凝剂怎么操作使用,还是无法做血型交叉配型。时间就在这种徒劳的往返中飞快地流逝......。
邓医生主张:特殊情况下,O型血是万能血型,理论上是可以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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