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息喷火,烧肚脐!”糖糖突然挣脱幸存者的怀抱,踉跄着扑向糖晶婴儿。苏寒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孩子掌心的星砂与龙息融合,化作辣椒形状的火焰,精准地喷向婴儿肚脐的血晶。“滋——”的声响中,血晶表面浮现出密密麻麻的裂痕,每道裂痕里都溢出黑红色的苦糖液,正是上章见过的“苦糖核”原液。
糖晶婴儿发出刺耳的尖啸,云暴瞬间失控。那些被绞杀的修士神魂突然清醒,他们看着自己即将糖化的身体,竟拼尽全力用残魂凝成锁链,缠住暴走的糖丝。“带孩子们走!”一位只剩半具糖晶躯体的修士怒吼,他的脸正是之前在糖霜灯塔牺牲的老周,“我们的痛觉已经没了,但你们还能……”
苏寒喉咙发紧,抱起糖糖冲向云暴核心,星纹短刃斩向血晶的瞬间,终于看清上面的刻字:“护崽者的痛,是最甜的饵料。”原来天道余孽一直在收集护崽者的痛觉,将其炼化成甜意法则,再用这些法则制造陷阱,循环收割更多修士。
“清醒糖浆,逆流!”苏寒调动领域力量,让赤红糖浆顺着糖丝倒灌进血晶,辛辣的痛觉与甜腻的法则在血晶内剧烈碰撞。糖晶婴儿的身体开始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数十道残魂——全是之前在糖晶栈道见过的护崽同盟成员,他们的神魂上还缠着未断的糖丝,每根糖丝都刻着“护崽”二字。
“娘亲,接住!”糖糖突然抛出辣味糖针,将残魂串成糖葫芦状,星砂火焰在针尾燃烧,防止甜意二次侵蚀。苏寒趁机展开星轨结界,将残魂收入玉瓶,却听见云暴外传来新的异动——又一团云正在凝聚,这次云团表面竟浮现出她夫君的笑脸,温柔地朝她伸出手:“苏寒,带糖糖回家,我们的孩子不该在这种地方受苦……”
“爹爹!”糖糖的声音带着哭腔,小身子在她怀中剧烈颤抖。苏寒咬紧舌尖,血腥味让她看清幻象:夫君的指尖没有星砂印记,袖口的星纹道袍绣着错误的星轨,最重要的是,他的眼中没有痛觉——那个在星神殿陨落的男人,临终前眼底映着的,是她和孩子的倒影,而眼前幻象的眼睛,只有甜腻的空白。
“甜意法则,不过如此。”苏寒的法则解构之眼爆发出强光,将幻象分解成无数糖丝,“你偷了我夫君的残魂碎片,却学不会他眼里的痛。真正的护崽者,哪怕甜到骨髓,也会记得孩子受伤时的每声啼哭。”话音未落,星纹短刃化作万点星芒,将新形成的云团绞成齑粉。
云暴平息的刹那,糖葫芦岛的地面突然裂开,露出直通岛心的螺旋阶梯,阶梯两侧的糖晶壁上,密密麻麻嵌着护崽者的痛觉残片,每片残片都在重复同一句话:“痛吗?甜就不痛了。”苏寒握紧糖糖的小手,发现孩子掌心不知何时多了枚血色糖晶,正是从糖晶婴儿体内掉出的,上面刻着“苦”字。
“娘亲,我们还要往下吗?”糖糖仰头望着她,睫毛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却努力扯出笑脸,“糖糖不怕痛,糖糖有辣味糖针,还有娘亲的清醒糖浆。”苏寒看着孩子眼中倒映的自己,后颈的星砂印记正在发烫——那是夫君留下的护心印记,此刻与手中的血晶、糖糖的龙息形成共鸣。
她突然想起在苦糖核中看见的画面:当护崽者的痛觉被抽离,孩子就会失去最后的预警器。而天道余孽最害怕的,正是像糖糖这样能在甜意中保持痛觉敏锐的孩子,以及像她这样能将痛觉转化为守护力量的母亲。
“往下。”苏寒轻声回答,星纹短刃在阶梯上斩出安全区域,“因为下面,有爹爹留给我们的答案,还有所有护崽者不能忘记的痛。”当她的脚步踏上第一阶阶梯时,糖晶壁上的痛觉残片突然发出清越的鸣响,像极了破碎星渊的夜风,掠过星神殿时,那些悬挂的护心铃发出的叮当声。
云的残骸在身后渐渐消散,苏寒知道,下一层试炼只会更残酷。但此刻她怀中的糖糖正用辣味糖针给玉瓶中的残魂“扎针”,嘴里念叨着“痛痛飞出来,坏糖赶跑掉”,稚嫩的声音里带着不属于三岁孩童的坚定。她忽然明白,护崽者的道心从来不是独自承受痛苦,而是让孩子在甜蜜与疼痛的交织中,学会用痛觉守护自己,用清醒拥抱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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