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九霄的耳畔还回荡着青铜巨门闭合的轰鸣,右臂九窍图腾却已泛起冰裂纹般的青光。天工府残存的三十六座观星塔同时投射光柱,在他脚下交织成通往九考禁地的星轨虹桥。虹桥表面的纹路突然扭曲,浮现出三百年前初代偃师立下考规的殄文:
「断龙台前,九链锁天。」
虹桥尽头升起九根星髓铁巨柱,每根柱体都缠绕着暗金锁链。墨九霄的义肢突然不受控制地暴长鳞甲——那些锁链的绞合纹路,竟与皇陵活俑的颈椎关节完全一致。他伸手触碰最近的锁链,指尖立刻传来防腐黑液的阴冷触感。
“墨家小儿,这可不是孩童拆解木傀的把戏。”守阁长老的虚影在柱顶浮现,机械右眼闪烁着初代实验室特有的猩红光芒,“每斩断一条锁链,九窍刻骨的能量就会反噬——”
警告声被锁链的震颤打断。第一条锁链突然活化成三头巨蟒,每个蟒首都喷吐着防腐黑液。墨九霄的九窍图腾自主亮起,右臂鳞甲逆向翻卷,将溅落的黑液尽数弹开。星轨刃在掌心凝成时,他嗅到蟒蛇口中散发的腥臭——那是皇陵地脉深处浸泡过三千年的尸油味。
刃光斩过蟒颈的瞬间,墨九霄的瞳孔突然分裂出七重星轨。他看到锁链内部流淌的防腐黑液中,悬浮着无数细小的皇陵傀儡关节。当蟒首坠落时,断裂的锁链截面突然喷出黑潮,在空中凝成初代代理人的全息投影。
“你的每一次挥刃,都在为皇陵血祭场充能。”投影中的机械面容露出锯齿状的笑容。墨九霄的义肢突然传来撕裂感,九窍能量竟顺着星轨刃倒灌入锁链——那些被斩断的金属正在重组,锁链表面浮现出与他右臂相同的鸾鸟纹路。
第二条锁链化作百具微型活俑,它们的青铜关节喷吐黑雾。墨九霄旋身挥刃,星轨刃分裂出的碎片却突然失控——每一片碎刃都被黑雾腐蚀,落地后竟生根发芽,长出布满倒刺的神经索藤蔓。藤蔓缠住他脚踝时,九窍图腾突然暴长,将藤蔓灼烧成灰烬。
“看见了吗?这是用你族人的脊髓液培育的噬心藤。”初代代理人的声音从地底裂缝传来。墨九霄的机械右眼突然剧痛,视野中浮现三百墨家子弟被钉在青铜柱上抽髓的画面。他的星轨刃突然调转方向刺入地面,刃尖触到地脉的瞬间,整座断龙台开始倾斜。
第三条锁链在倾斜中绷直,表面鳞甲层层竖立。墨九霄的九窍能量在刃尖凝成钻头,却在触及锁链时被反震力弹飞。他撞在星髓铁柱上,嘴角溢出的暗金血液渗入柱体纹路——那些纹路突然活化成三百年前初代刻写的考规:
「锁链即枷锁,斩链者需承其重。」
右臂九窍图腾突然蔓延至肩胛,墨九霄感到皇陵防腐黑液正在侵蚀神经。当他再次挥刃时,星轨刃竟自主软化,化作九节钢鞭缠住锁链。鞭身倒刺扎入鳞甲缝隙的刹那,他听到锁链深处传来机关师临终的惨叫——这些星轨锁链,竟是用活人械化后的脊椎熔铸而成!
“咔嚓!”
锁链断裂时喷涌的黑潮中,浮现出守阁长老被初代神经索操控的残影。墨九霄的九窍能量突然暴走,将黑潮蒸腾成猩红雾气。在雾气弥漫的间隙,他看到第四条锁链表面浮现苏无音刻写的星尘密码——那些闪烁的光点,正是她在子卷一留下的弑神程序坐标。
刃光斩碎密码的瞬间,整条锁链突然坍缩成黑洞。墨九霄的义肢被引力撕扯,鳞甲缝隙渗出暗金血珠。当黑洞即将吞噬右臂时,九窍图腾突然具象化——衔尾蛇环抱的烛龙张开巨口,将黑洞能量尽数吞入腹中。
第五条锁链化作鸾鸟形态俯冲而下,利爪撕开墨九霄胸前的护甲。防腐黑液顺着伤口渗入,却在触及九窍能量时突然沸腾。他抓住鸾鸟的青铜羽翼,发现其关节结构与皇陵活俑的飞行单位完全相同。星轨刃刺入鸾鸟胸腔时,爆出的不是机械零件,而是粘稠的人体组织——这些锁链竟融合了活体改造技术。
当第六条锁链裂地而出时,墨九霄的视野已被九窍能量烧成银白。他凭借肌肉记忆挥刃斩击,刃身却在碰撞中浮现细密裂纹。锁链表面的鸾鸟纹路突然剥离,化作实体刀片风暴。一片刀锋划过他的左眼,暗金血液渗入眼窝的瞬间,他看到了更恐怖的真相——那些飞舞的刀片内侧,刻满历代天工府考生的名字。
第七条锁链的攻击接踵而至。墨九霄的星轨刃终于彻底崩碎,但他右臂的九窍图腾突然离体而出。衔尾蛇咬住烛龙尾尖形成的能量环,将锁链绞成三百段金属碎块。每块碎片落地时都渗出防腐黑液,这些黑液汇聚成溪流,向着皇陵方向静静流淌。
“还剩两条。”墨九霄跪倒在血泊中,九窍图腾的光芒忽明忽暗。他的机械右眼突然检测到异常能量波动——最后两条锁链根本没有实体,而是初代实验室投射的全息影像。真正的杀机来自地底:九根星轨柱底部伸出神经索,正悄悄缠向他的脊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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