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东宫时,太子正对着棋盘发呆。当太监禀报“陛下赦您迁回东宫,仍需闭门思过”时,他捏碎的棋子溅在棋盘上,黑白子混作一团,像极了他此刻的心情。“闭门思过?”他低笑出声,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父皇这是既怕我死了,又怕我活蹦乱跳碍了某些人的眼。”
而誉王府的谋士们正围着舆图争论不休。南楚使团明日抵京,梁帝令誉王代迎,这既是恩典,也是试探。“殿下需在使团面前立住威仪,”秦般弱的指尖划过舆图上的南楚疆域,“尤其是那位带着皇室秘辛而来的公主,据说她袖中藏着能动摇朝局的账册。”
誉王转动着指间的玉扳指,目光落在苏宅的方向。梅常肃昨日送来的信还在案上,只写了“静妃晋位,东宫复起,南楚使团是饵,小心吞钩”十六个字。他忽然笑了:“看来苏先生比我们更懂父皇的心思。备礼,本王要去趟芷萝宫道贺。”
苏宅的书房里,梅常肃正用银针刺破指尖,将血珠滴进药碗。碗中立刻浮起层淡紫色的雾——这是他改良的“显影剂”,能让静妃日常饮用的安神汤里,那些隐藏的微量毒素无所遁形。“果然有问题。”他将药碗推给张院正,“这剂量虽不足以致命,却能让人长期精神恍惚,是谁如此阴毒?”
张院正的手抖得厉害:“回王爷,这汤是……皇后宫里每日派人送来的‘滋补品’。”
梅常肃的眸色沉了沉。他忽然想起静妃晋位前,曾托人送来一包晒干的合欢皮,皮上用指甲刻着个极小的“后”字。原来这位看似恬淡的女子,早已在无声处布好了局。
“萧策,”他提笔写下张药方,“把这个交给静妃的贴身侍女,告诉她,用雪水熬药,每日辰时服用,能解‘牵机引’的余毒。”
窗外突然掠过一道黑影,是蒙挚派来的暗卫。递上的纸条上只有一行字:“誉王已去芷萝宫,似有拉拢之意。”
梅常肃将纸条凑到烛火上点燃,灰烬飘落在棋盘上。他执起黑子落下,恰好堵住白子的生路:“静妃要的从不是誉王的支持,是让陛下看见,后宫里除了皇后的爪牙,还有能制衡的力量。”
此时的芷萝宫,誉王正捧着贺礼与静妃闲话。静妃的目光落在他身后侍卫腰间的玉佩上,那玉佩的纹路与当年南楚质子的信物有三分相似,她忽然笑道:“王爷可知,南楚有个习俗,男子向女子求亲,需赠半块玉佩作定情物?”
誉王的笑容僵在脸上。他忽然想起秦般弱查到的卷宗——二十年前,莅阳长公主与南楚质子的定情物,正是半块海棠佩。
“娘娘说笑了。”他起身告辞时,掌心已沁出冷汗。
静妃望着他的背影,轻轻抚摸腕间的银镯。镯子里藏着梅常肃送来的密信,上面写着:“南楚公主的账册是假的,真的在莅阳长公主府。让誉王去碰这个钉子,才好让陛下看清他的野心。”
暮色降临时,梁帝驾临芷萝宫。静妃正在廊下晾晒草药,夕阳给她素色的宫装镀上层金边,竟让梁帝想起初见时的模样。“爱妃在晒什么?”他走过去拿起一株晒干的七星草,“这草看着眼熟。”
“是苏先生托人送来的,说能安神。”静妃的声音轻柔,“他还说,这草需与北境的雪参同煎,才能发挥最大效力,就像这朝局,需各方制衡才能安稳。”
梁帝捏着七星草的手指微微一顿。他忽然明白,为何近来总觉得舒心——这宫里所有人都在争,唯有眼前人,用最淡的药香,提醒他最要紧的平衡。
而苏宅的灯亮到深夜。梅常肃对着舆图推演,指尖划过南楚使团的路线,又落在东宫与誉王府的位置上。他忽然想起穿越前看过的那句话:“权力的游戏里,最厉害的棋子,往往是看似最不起眼的那枚。”
窗外的月光漫进书房,照亮他咳在帕子上的血迹。梅常肃将帕子收起,眼底闪过一丝锐光——静妃晋位只是开始,接下来,该让那些藏在暗处的人,尝尝什么叫引火烧身了。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三更正点。靖王府的密道里,靖王正借着烛光翻看蒙挚送来的卷宗,其中一页记载着南楚使团的随行人员,为首的公主生辰那栏,赫然写着与他相同的八字。他猛地抬头,想起梅常肃说过的“八字相冲”,忽然明白了这盘棋的下一步——那位南楚公主,从一开始就是冲他来的。
而南楚使团的驿馆里,公主正对着铜镜卸妆。镜中映出她颈间的半块海棠佩,与莅阳长公主的那半,恰好能拼合。她拿起胭脂,在眉心点出一点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谢玉,你的死期,近了。”
夜色渐深,金陵城的风卷着不同的形式在街巷间游走。唯有芷萝宫的药香,带着三分清冷,七分笃定,在月光里静静弥漫,像一张无形的网,正缓缓收紧。
云南的急报递到御案前时,梁帝正摩挲着静妃新制的安神香。驿卒带回来的狼烟灰还沾在奏章一角,那抹刺目的黑,像极了梅岭旧案里烧不尽的余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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