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掏出手机,订单详情页不知何时多了条备注:【第444号配送员遗物已回收,下阶段任务:收集散落人间的黄泉锁纹,集齐十二道可解锁"子时三刻"真相】。背面的父亲工牌照片突然反光,他这才注意到,工牌角落印着极小的字样:【家属代班可延续配送资格,违约者永堕黄泉】。
义庄外传来乌鸦的叫声,周子夜站起身,发现供桌上的婚书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张泛黄的配送单,收件人栏写着"周秀芳",寄件人地址却是"黄泉第七枉死城",配送物品栏模糊不清,只在右下角盖着鲜红的手印,那手印的大小,分明属于个婴儿。
当他踏出西厢房时,看见晨光中的槐树影正投射在院墙上,树影里隐约有两个人影相拥而立,男人穿着八十年代的工装,女人别着他熟悉的银铃,而他们脚下,躺着个小小的纸船,船身用朱砂写着"小夜收"。
青铜铃突然轻响,这次传出的不是提示音,而是母亲的声音,混着流水声和钟声:"子夜,每个子时三刻的订单,都是黄泉给你的考题......"话未说完便被杂音打断,最后只剩下断断续续的叮嘱:"别信穿黑西装的人......他们拿走了你的......"
周子夜摸着腰间发烫的青铜铃,突然听见巷口传来摩托车的轰鸣。抬眼望去,穿黑色雨衣的骑手正停在义庄门口,车头灯照亮他胸口的编号——444。骑手摘下头盔的瞬间,周子夜瞳孔骤缩,那张与自己一模一样的脸正扯出僵硬的笑容,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满嘴的铁钉。
"第一次代班,跑得不错嘛。"骑手沙哑着开口,伸手抛来个东西,周子夜下意识接住,发现是父亲的工牌,背面不知何时多了行血字:【接下来送的,是你自己的命】。
摩托车的轰鸣消失在晨雾里,周子夜低头看着工牌,突然发现编号下方还有行小字:【第444号配送员周建国,于十二年前谷雨夜殉职,死因:私扣黄泉货物——双生子】。
井底的水突然沸腾般翻涌,周子夜听见身后传来纸人倒地的轻响。转身时,童男纸人正面朝他跪下,木下巴一开一合,发出与黑骑手相同的嗓音:"下一站,该去看看你妈妈藏在哪了......"
晨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义庄的木门吱呀作响。周子夜握紧银铃,发现铃身不知何时多了道锁纹——第二道,正在缓缓亮起。而他不知道的是,此刻千里之外的某间老旧病房,床头柜上的相框突然裂开,照片里年轻的周秀芳正抱着襁褓微笑,襁褓中分明有两个婴儿,其中一个的手腕上,系着与他相同的青铜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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