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法台的青铜灯架歪成诡异的抛物线,灯油混着汞浆在青砖上腐蚀出二维码状的疤痕。胡三太爷蜷在麻将堆里,八条半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满地的快递盒残骸,尾尖还粘着没撕干净的“好评返现”贴纸:“下次该让那些快递仙在纸箱里多塞点鼠粮……”话没说完,灰仙幼崽们已拖着比自己大两倍的芝士碎块从他尾巴底下钻过,绒毛上沾着的雷耀残片像撒了把碎星星。
无相禅师盘坐在莲花座的裂缝上,指尖轻抚仅剩三颗的佛珠——其余三十三颗都在最后一击时化作了“退货退款”的金光符。他看着鹿仙用美团外卖单包扎脚踝,山核桃发饰里还卡着半张快递面单,突然轻笑:“《维摩诘经》言‘烦恼即菩提’,今日倒是应在这些凡人信力的‘快递单’上了。”
“都给我打起精神!”张道长的拂尘只剩两根毛,却依然威风凛凛地敲着功德箱,“雷网还有十七处裂隙,把收缴的假桃木剑全浸到信力池里——等等,功德箱怎么轻了三斤?”他猛地转身,正对上李不望心虚的笑脸,少年口袋里鼓着不明形状的凸起,脚边还藏着个漏出黑雾的U盘状物体。
那东西躺在瓦砾堆里时,李不望正用游戏机扫描战场。灰屏突然亮起,显示“检测到异常信力反应”——魔器表面坑坑洼洼,刻满扭曲的“割韭菜”“杀猪盘”字样,却在接触到他口袋里的辣条渣时,纹路间渗出极淡的雷耀。“这哪是魔器,分明是没进化完全的邪祟U盘!”少年趁乱踢到袍角下,触感像摸到生锈的硬币,却带着某种黏腻的脉动。
清理工作持续到正午。当神秘援军的快递车队消失在云霭中,最后一箱“信力补给”(其实是半箱过期辣条和三瓶没开封的快乐水)被拖进仓库,李不望终于找到机会溜到演法台角落。魔器在掌心发烫,那些邪恶符文正随着他想起“数学考砸时的沮丧”“被张道长揪耳朵的委屈”而慢慢亮起,却在他哼起广场舞大妈的《最炫民族风》时,突然渗出珍珠奶茶般的甜香。
“小施主藏的,可是‘妄念收纳匣’?”无相禅师的声音惊得少年差点把魔器甩进汞浆池。老和尚不知何时站在身后,破损的袈裟下露出半截快递员的荧光马甲,“此物本是锈铁尸收集凡人负面情绪的核心,却在溃败时被信力反噬,现在嘛……”他指尖轻点魔器,“倒像块吸满了邪祟的海绵,就看是被污染,还是被净化。”
李不望眼睛一亮,突然掏出游戏机:“要是用‘雷网守护大作战’的玩家信力灌进去呢?比如让他们边打游戏边写‘拒绝诈骗’的弹幕?”魔器表面的黑雾果然退了半寸,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卡通图案——居然是某个被查封的虚假理财APP的logo,此刻正被玩家们的“退钱”呐喊震得龟裂。
“胡闹!”张道长的暴喝从头顶传来,拂尘却精准地绕过少年,卷住魔器抛向空中。五雷符的余威尚未散尽,魔器却在雷耀中悬浮不倒,那些扭曲的符文竟开始吸收功德箱漏出的硬币金光。胡三太爷突然支起耳朵:“等等,这东西在‘翻译’凡人的抱怨——‘又被老板画饼了’‘直播间抢的假货’……”他尾巴一拍,麻将阵自动补全,“这些怨气竟在转化成‘警惕’的雷耀!”
众人屏息看着魔器缓缓变形。原本U盘的棱角融化,化作类似游戏机卡带的形状,表面蚀刻的不再是邪祟符文,而是密密麻麻的小字:“每句‘再也不相信了’,都是给雷网的加固钉;每个‘幸好没上当’,都是雷耀的引信。”李不望突然想起神秘快递员留下的纸条,试探着把半块没吃完的桂花糕按在卡带上——糕点渣接触的瞬间,卡带迸出彩虹般的光,将远处某个老人识破电话诈骗后的庆幸,转化成了雷网边缘的小光点。
“看来,邪祟的法器,终究要靠凡人的‘清醒’来净化。”无相禅师合十,破损的佛珠突然重新凝聚,“就像当年世尊在忉利天说法,借的也是人间母亲唤子归巢的慈悲。”他转身时,李不望正把卡带塞进游戏机,屏幕上新增了“妄念净化”功能,像素灰仙们举着“理性消费”的小旗子,蹦跶着吞噬卡带里溢出的黑雾。
黄昏时分,雷网的裂隙已修补大半。李不望蹲在功德箱旁清点“战利品”:半张神秘快递单、三颗生锈的比特币(被灰仙当坚果啃过)、还有那个改头换面的“清醒卡带”。张道长的脚步声传来时,他迅速把卡带藏进裤兜,却没注意到卡带边缘露出的荧光,正与远处菜鸟驿站的灯光遥相呼应。
“别藏了,那东西比你的游戏机还吵。”张道长扔来块新的雷击木令牌,却在看见少年裤兜的微光时愣住——卡带上的“警惕”雷耀,竟与龙虎山百年雷气产生了共振。老道长突然叹气,从袖口摸出个油纸包:“下山时买的桂花糖,收着当‘信力诱饵’吧。”李不望眼睛瞪得滚圆——这可是张道长第一次主动给零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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