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的四月，城墙根下的樱花开了。我扛着相机，像猎人寻找猎物般在人群中穿梭。阳光透过花瓣，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光线绝了。"我嘟囔着，调整镜头。
就在这时，一抹淡粉色的身影闯入我的取景框。那是个穿和服的女人，站在樱花树下，微微仰头看着飘落的花瓣。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得像工笔画，睫毛在阳光下几乎透明。
我连按三次快门。
"偷拍可不是绅士行为哦。"她转过头，用带着日本口音的中文说道，眼睛弯成月牙。
"这叫艺术创作。"我咧嘴一笑，"再说你这么美，不拍下来才是犯罪。"
她掩嘴轻笑，和服袖子滑落，露出手腕上一道细小的疤痕。
"樱井美羽。"她微微鞠躬，"从日本来拍戏的。"
"爽朗，本地最不靠谱的摄影师。"我伸出手，"要不要当我的模特？保证把你拍得比你们国家的樱花还美。"
美羽歪着头看我："你们中国摄影师都这么直接吗？"
"不，只有我这么帅的才敢这么直接。"我眨眨眼，"怎么样？我请你吃肉夹馍当报酬。"
她噗嗤笑出声："肉夹馍？听起来很可怕。"
"可怕？"我瞪大眼睛，"那是人间美味！比你们日本的寿司强一百倍！"
"你这样说我要生气了。"美羽鼓起腮帮，却藏不住眼角的笑意。
"那这样，"我凑近她耳边，"如果你答应让我拍，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西安哪家肉夹馍最好吃。"
她的发丝擦过我的鼻尖，有樱花的香味。
"成交。"她伸出小拇指，"但你要保证把我拍得漂亮。"
"保证让你美得冒泡。"我勾住她手指，"不过你本来就够美了。"
美羽的脸红了，像她身后的樱花。
我们沿着城墙根走，她小心翼翼地提着和服下摆，生怕弄脏。
"第一次来西安？"我问。
"嗯，来拍古装剧。"她指着远处的钟楼，"那栋建筑好漂亮，像我们京都的寺庙。"
"那是钟楼，明朝的。"我举起相机，"站那儿别动，光线正好。"
她靠在斑驳的灰砖墙边，阳光透过樱花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我按下快门，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郁。
"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她低头整理和服，"只是想起家乡了。"
我递给她刚买的冰峰汽水："尝尝，西安特产。"
她小心抿了一口，眼睛突然睁大："好甜！但...好喝！"
"对吧？"我得意地笑，"比你们的弹珠汽水强多了。"
"你这个人，"她轻轻捶我肩膀，"总是要比较吗？"
"摄影师嘛，就爱找不同。"我抓住她手腕，"别动，这个角度绝了。"
她的手腕在我掌心微微颤抖。透过镜头，我看到她耳根泛红。
"你拍过很多女孩吧？"她突然问。
"数不清了。"我坏笑，"但你是第一个穿和服在西安城墙下喝冰峰的。"
她笑出声，差点把汽水喷出来："你真会说话。"
"实话实说。"我收起相机，"走，带你去吃真正的肉夹馍。"
回民街人声鼎沸，美羽紧紧拽着我的衣角，像个迷路的孩子。
"别怕，"我回头说，"这儿的小偷只偷钱包，不偷美女。"
"又说怪话。"她瞪我，却靠得更近了。
我在老白家肉夹馍前停下："就这家，全西安最好吃的。"
美羽盯着师傅剁肉的刀，脸色发白："那肉...是猪肉吗？"
"不然呢？"我莫名其妙，"你们日本人不吃猪肉？"
"我...是素食者。"她小声说。
我愣了两秒，突然大笑："骗你的吧？刚才在便利店你还买了薯片，成分表上明明有猪肉提取物！"
她的脸瞬间涨红："你...你怎么知道？"
"摄影师的眼睛，贼着呢。"我得意地晃晃相机，"所以，来一个？"
她咬着嘴唇点点头。
当第一口肉夹馍进嘴时，美羽的表情从警惕变成惊讶，最后定格在陶醉。
"好吃吧？"我问。
她拼命点头，嘴角沾着肉汁。我伸手擦掉，她愣住了，我也愣住了。
"抱歉，"我干笑，"职业病，看到不完美的画面就想调整。"
"没关系。"她低头，声音细如蚊呐。
夕阳西下，我们坐在城墙边的长椅上。美羽脱下木屐，揉着发红的脚。
"疼吗？"我问。
"嗯。"她委屈地点头，"和服好累人。"
"那就别穿了。"我脱下外套披在她肩上，"穿我的。"
她裹紧外套，上面有我的体温和古龙水味。
"爽朗先生，"她突然正色道，"我想请你做我的私人摄影师。"
"哦？"我挑眉，"片酬怎么算？"
"你想要什么？"她直视我的眼睛。
我凑近她耳边："我想要...你穿和服吃羊肉泡馍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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