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车子突然发出一声金属扭曲的呻吟!整个车身剧烈震动了一下,更多的沙子从车窗缝隙中喷涌而出,如同黑色的呕吐物。
车窗玻璃上,那些细小的抓痕开始蔓延、变深,像是有无数看不见的手指在拼命从内部刮擦。
"它在长大..."老骆驼的眼中闪过一丝恐惧,"沙子里的那部分...在吸收我们的恐惧长大..."
林薇当机立断:"放弃这里。向东走,边走边尝试联系救援。"
四人迅速离开那辆被附身的车,加快脚步向东走去。
身后,隐约传来金属扭曲的声音和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某种恶毒的送别。
走了约莫半小时,赵工终于恢复了卫星信号,成功联系上救援队,更改了汇合坐标。挂断电话后,他长舒一口气:"他们说一小时内到。"
"坚持住。"林薇鼓励道,但她的嘴唇也已经干裂出血,脚步开始蹒跚。
老骆驼的情况最糟。失血加上脱水,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眼神开始涣散。
"别停..."他喃喃道,"太阳下山前...必须走出去..."
陈默的摄像机终于没电了。他收起设备,突然注意到远处的沙丘上,有几个小小的凸起,像是被风吹成的沙堆,但形状怪异得令人不安——太对称了,太像蹲伏的人形了。
他眨眨眼,那些凸起似乎移动了一下,又似乎没有。
"你们看到那边..."他刚要开口,一阵突如其来的眩晕击中了他。
世界天旋地转,他踉跄了一下,跪倒在沙地上。
"陈默!"林薇赶紧扶住他。
"没事...只是有点头晕..."陈默甩甩头,视线重新聚焦的瞬间,他惊恐地发现,四周的沙地上,不知何时出现了无数细小的脚印!
那些脚印围着他们四个人,形成一个完美的圆圈,就像在沙巢里看到的一样!
"脚印..."陈默虚弱地指着地面。
其他人低头看去,脸色瞬间变得煞白。那些脚印很小,像是孩童的,但只有三趾,而且排列方式诡异,不像人类行走的轨迹,更像是...某种多足生物精心布置的包围圈。
"它们没死..."老骆驼的声音带着深深的疲惫,"只是换了个样子..."
林薇突然从包里掏出最后的那瓶水,拧开盖子,将珍贵的水倒在那些脚印上。
水接触沙子的瞬间,竟然发出"嗤嗤"的声响,升起一缕几乎不可见的淡金色蒸汽!脚印周围的沙子像活物一样蠕动了几下,然后迅速恢复平静。
"碱性反应?"林薇困惑地看着这现象。
"沙童怕水..."老骆驼喘息着说,"尤其是...活水..."
赵工突然指着天空:"直升机!"
远处天际,一个小黑点正迅速接近,很快就能辨认出是一架救援直升机。四人如释重负地挥手呼喊,尽管知道机上的人根本听不见。
直升机很快发现了他们,盘旋着降低高度。强劲的气流卷起漫天沙尘,逼得四人眯起眼睛。就在这沙尘飞扬的混乱中,陈默似乎看到,那些地上的脚印正以惊人的速度被新沙覆盖,就像有什么东西在紧急掩盖痕迹。
直升机放下绳梯,一名救援队员顺着滑下来。他戴着护目镜和面罩,声音在引擎的轰鸣中几乎听不清:"你们是敦煌研究院的科考队?四个人?"
"是的!"林薇大声回答,"我们有一个队员...遇难了..."
救援队员点点头,做了个手势示意理解:"先送伤员!"他看向脸色惨白的老骆驼,"这位先上!"
在救援队员的帮助下,老骆驼被固定在担架上,第一个被拉上直升机。接着是赵工和林薇。陈默最后一个爬上绳梯,当他的脚离开沙地的那一刻,一种难以形容的解脱感涌遍全身。
直升机迅速爬升,沙漠在脚下渐渐变小。
陈默透过舷窗向下望去,只见无垠的沙海中,他们刚才站立的地方,沙子似乎还在微微蠕动,形成一个模糊的、巨大的孩童面孔轮廓,仰头"注视"着起飞的直升机,转瞬即逝。
陈默眨眨眼,那轮廓已经消失不见,仿佛只是光影的把戏。
"你们在鬼唱沙遇到了什么?"救援队员递给他一瓶水,好奇地问,"那边的沙暴昨天就停了,怎么拖到现在才求救?"
陈默接过水,和林薇交换了一个眼神。"仪器故障...迷路了..."他含糊地回答,水滋润干裂喉咙的感觉美妙得让他几乎落泪。
救援队员了然地点头:"那地方邪门得很。本地人从来不去。"他压低声音,"听说下面埋着一个古国,全城的人一夜之间被沙子吞了,怨气重得很..."
老骆驼躺在担架上,突然睁开眼睛,声音虚弱但清晰:"不是怨气...是饥饿...沙子永远饥饿..."
直升机向着敦煌方向飞去,脚下的沙海渐渐远去。
陈默靠在座椅上,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摄像机,里面记录着他们经历的一切疯狂。
有那么一瞬间,他几乎希望那些只是幻觉,是脱水和高热导致的集体癔症。
但当他看向舷窗外,阳光照在他的手臂上时,他清楚地看到,皮肤毛孔中嵌着几粒几乎不可见的、泛着诡异金光的沙粒,正随着他的脉搏微微颤动,如同沉睡中的...某种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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